“小姐!”翠萍哭天抢地奔过来。
看着身后那男人,叶姝姝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多谢这位公子相救。”
那人抬手拽着皮鞭将叶姝姝往下一拎,就将她放在了地上。
叶姝姝这才看清那人穿着一袭月牙白的锦袍,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宽肩窄腰身高腿长仪态极好,看着就让人觉得贵不可言。
那人看到那辆马车窜逃离开,他抿抿唇,认出来那辆马车似乎是武安侯府的。
“朱雀大街马车极多,姑娘你走在街上要多加小心。”男人淡淡开口。
他一开口,叶姝姝只觉自己的耳朵像是被春风拂过,酥酥麻麻的,这人声音相当好听,她想,听着还有些耳熟。
“多谢公子提醒。”叶姝姝道。
面具男子身边还跟着一名青衣男子,青衣男子看了叶姝姝一眼,一脸诧异,似乎认得她。
面具男子微微颔首打马离开,青衣男子跟在他身边,忍不住回头看了叶姝姝好几次。
“爷,刚才您救的那位不是叶家的大小姐吗?”离得远了,青衣男子跟上去对面具男子说道。
面具男子点点头,“我知道。”
青衣男子犹豫了一会儿,说:“刚才撞她的马车似乎是平宁郡主的马车。”
面具男子沉默不语,他自然认出来刚才是翟婉蓉的马车。
青衣男子见他不说话,不敢再多言。
叶姝姝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她皱皱眉,尽管方才救她的男人戴着面具看不到脸,但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
柳氏听到婆子说叶姝姝今天又去水云阁了,她被这话堵的浑身都不自在,问婆子是不是叶长庚又给叶姝姝银子了,婆子回答她不清楚。
柳氏想到叶长庚手里还有那么多钱就心气不顺,她觉得她是长辈,又执掌府内中馈,叶长庚就算有额外的收入,也应该先交到公中,然后按照公中规矩再行分配。可现在叶长庚却宁可将钱给了叶姝姝买首饰也不交给公中使用,这算是什么道理?
所以等叶盛鸿回来,柳氏就忍不住将这事添油加醋说了,没想到叶盛鸿却训斥道:“姝儿不过是去买几件首饰,也值得让你这么计较?”
“可是老爷,水云阁里的东西那是样样都是天价呀!咱家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哪里供得起大姑娘这般消耗?”柳氏不甘心地说。
叶盛鸿板着脸,不悦道:“水云阁又如何?姝儿长大了,姑娘家就应该要多几样拿得出手的首饰衣裳,你作为她的母亲,平日里也应该给姝儿多值办几件首饰才是。”
柳氏被这话给气到了,她没想到叶盛鸿如此偏袒叶姝姝!竟然还指望她给叶姝姝置办首饰?
“老爷,您既然这么说,那我的真儿呢?我真儿的衣裳首饰可远远比不上姝儿的贵重,她与姝儿同年,年纪也不小了,想来去水云阁买几样首饰也不算过分吧?”
叶盛鸿听了这话,蹙了蹙眉,“真儿便罢了,当务之急还是得先顾着姝儿,毕竟她才是叶家嫡女。”
叶盛鸿这一席话听的柳氏心里拔凉,原来在叶盛鸿心里,就算她被扶正也算不得嫡妻,她的女儿再怎么样也只是庶女。
叶盛鸿离开后,叶真真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她低着头脸色苍白,刚才叶盛鸿的话,她都听到了。
柳氏咬牙切齿,“你看看,这就是疼你爱你的好爹,在他心里,叶姝姝才是他嫡亲的女儿,而咱们母女俩算什么?!”
叶真真心里又酸又涩难过极了,原来她爹竟如此偏心。
柳氏气恨难消,“真儿,你将来一定要比叶姝姝那死丫头嫁的好!只要你嫁入高门,有了尊贵的夫婿,我看你爹还敢不敢瞧不起咱们母女俩!”
叶真真咬了咬唇,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
僻静的山路上,五六个汉子赶着三辆马车朝山下的城镇走去。
马车用布盖好,里面是个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七八个年纪大约六七岁的小孩子。
那几个赶路的汉子是人牙子,这些孩子是他们沿着山村经过的时候买来的,山里的孩子长得瘦性子野,人牙子们为了防止孩子逃跑,用锁链将他们的脚锁在了铁笼子上。
笼子里几个孩子有男有女,抱着膝盖一脸恐惧,他们大多是被亲生爹娘卖掉的,被人牙子关进了铁笼子里好几天了,一路上人牙子为了防止他们认路,用黑布将铁笼子给盖上,孩子们就这样被马车拉着走了好多天,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更不知道他们走了多少路,会到哪里去。
恐惧和焦虑在孩子们心里不断攀升蔓延,他们就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可怜又无助。
笼子的角落里,小男孩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他被刘老栓夫妇卖掉已经三天了,那天刘老栓将他带出村子,他原以为是带他去干活,没想到却是将他卖给了人牙子。他当时害怕极了,可又没有办法逃跑,只能任由人牙子抓着他将他关进了笼子里。
小男孩下巴抵在膝盖上,这几天他难过害怕极了,只有不断想着那个唯一对他好的姐姐,他才能安心一些。
姐姐现在在哪里呢?如果她找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呢?她会不会来找自己?
小男孩抱着膝盖,脑中回想着叶姝姝的声音,眼睛里闪出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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