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容籍从刚刚起就一直用那种凉飕飕的眼神看她，让她心里更没个底。
    冰凉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容籍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他本来是想让谢灵蕴拜卓清玄或者关璇为师的，留意到卓清玄有要收她为徒的意思，他还有些许放心。
    可是没想到拜师环节谢灵蕴竟然看都没看他一眼，难道她就不期望拜他为师？
    掌门也是要收徒的，他以前只是不收而已。
    所以他其实也可以收谢灵蕴为徒。
    毕竟只有他可以为她塑造灵脉，她要是拜了别人，他总不好出手管别人的徒弟，要是拜入自己门下的话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可以帮她塑造灵脉，让她不仅能发挥纯虚之体的潜质，还可以不受纯虚之体的制约；他手上还有很多可以帮体修淬体的东西，这要是别人的徒弟他肯定不会送出去……
    所以他就在卓清玄例行发问的时候给了与以往都不同的回答。
    所以现在谢灵蕴是他的徒弟了。
    所以他现在要为谢灵蕴书写唯一的命牌。
    他看着谢灵蕴紧张到双睫都在微微颤抖，想起银霜秘境里，自己问她怕不怕时的样子。那时她也像这么缩起脖子，怂怂地说怕。
    没有他人伪装出来的高洁和光鲜，却自有一股别致的真挚和踏实。
    他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右手飞快地捻起一抹灵光划过谢灵蕴的手腕，沾起一滴精血后迅速在左手上的命牌上划过几笔。
    书写完毕后，他食指指腹轻轻抹过谢灵蕴手腕伤处。
    “好了。”
    谢灵蕴只感觉手腕处仿佛蚊子叮咬般痛了一下，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一瞬，紧接着清凉的触感抚过手腕，将所有的不适全部消除。
    睁开眼，容籍那张精致完美的脸映入眼帘，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眼神却仿佛积雪初化的雪山般，有一种清澈悠长的温柔。
    “礼成——”
    拜师礼正式完成。
    第22章
    收徒大典后，新入门的弟子便由各自的师父带回家自行教导。
    谢灵蕴自然而然地跟着容籍回到天辰洞府。
    一路上容籍也没有说话，谢灵蕴挑了几次话头，发现对方反应都只是冷冷，不禁暗暗打量了下容籍的神色。他脸上丝毫不见收徒的喜悦，那双线条优美的薄唇紧紧抿起——是一种想退货的表情。
    谢灵蕴：……是你要收我的，你可不能退货。
    她想了想，尽量淡定地开口：“师尊，凌微山有刚收完就被师父退货的弟子吗？”
    容籍脑海中正整理着徒弟培养计划，被这一句话打断思绪，却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退货？”
    “额……就是师父后悔了不想要了。”
    容籍莫名其妙：“荒唐，命牌已立，日后师徒神魂之间可以互相感应，这是能随便反悔的？”
    谢灵蕴：那你一副捡到烂摊子的沉重表情是闹哪样，吓唬人呢。
    知道不能退货她也就放下了心来。她虽然不是非要拜容籍为师，可要是被退了货，别的师父不得怀疑她人品有问题么，到时候谁还愿意收她。
    她弯起眼睛，朝容籍笑道：“是，知道了师尊。”
    少女的脸庞温柔纯美，笑容也是乖乖巧巧，看向人的时候带着一种自然的亲切感。
    容籍定定看了她半晌，有些不自然地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的发顶。
    谢灵蕴：？
    她是看错了吗，刚刚那瞬间，她似乎在大佬眼里看到了一种名为温柔的东西。
    容籍的手只在谢灵蕴头顶停留了片刻，便收了回来，这一路上也没再说话。
    等到了天辰洞府，容籍带着谢灵蕴走到洞府门口的结界前，示意谢灵蕴把手放在结界上，然后将自己微凉的手覆了上去。
    淡蓝色的结界上泛起了一阵轻轻的光，与此同时，谢灵蕴感到有种被这结界接纳了的感觉。
    “以后你便可自由出入天辰洞府了。”容籍收回手道。
    结界后面是一段长长的山洞。
    往日里没觉得，今天带着谢灵蕴走过这段，容籍才觉得这洞里似乎有点阴森和昏暗，都快赶得上两人在银霜秘境里走的那段了。想到谢灵蕴那时说怕，他悄悄睨了一眼身侧的人，见她表情轻松，这才放下心来。
    要是没把前前前代掌门装的满洞明珠抠下来就好了，虽然晃眼了点，但起码亮堂。
    不行就从库房里拿出来重新安上吧，还可以在洞府里面也安上一些……
    容籍还在想着明珠，两人已经走到了山洞内部，谢灵蕴伸着头往石洞内看。
    看到那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房间后，谢灵蕴感慨着：果然跟传说中的大佬的房间一模一样，就一个光秃秃的山洞，什么都没有。
    她视线一转，发现角落里竟然有一张十分精美的玉床。
    看不出来大佬对休息地方的要求还挺高？
    谢灵蕴在心里暗暗给容籍贴上了一个“豌豆公主”的标签。
    她扫了一圈也没看到有其他的房间，忍不住开口问：“师尊，我们俩还住一起吗？”
    容籍被她的话吓得后退了一步。
    她竟、竟、竟如此……如此……！
    容籍开始担心自己，他出于对晚辈的关爱才主动收她为徒，可她却对自己有这种虎狼之心，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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