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个才女,怎么就让一个目不识丁的乡下汉子捡了便宜,小姑娘还是见识少,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是真正适合她的选择。
心中不由得跟自己身边这个,眼皮子浅的徐诗雅计较上了,顿时觉得她哪哪儿都比不上人家,抬手扶了下眼镜。
“你以为卧铺是那么好买的吗,不都是为了等你的录取通知书,结果还落了榜,临时临别的哪给你弄卧铺去。”
正拿着小镜子照新发型的徐诗雅一噎,绕着卷发的手指恨恨地收了回来,想到就因为2分之差,与俞州扬的大学失之交臂,心里就不甘心。
一把将镜子丢进挎包里,谁能想到乔念那个狐狸精竟然考得这么好!就连王彤那个蠢蛋都考了三百多分,明明她已经那么努力地复习了,不就运气差了那么一点儿!
越想越气,一张还算清秀的脸蛋,更是因为嫉妒变得狰狞起来,声色莫名的凑近旁边的俞州扬:“州扬,我就差2分,你觉得伯父那边能不能....”
未尽的话大家都懂,俞州扬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轻扯嗤笑一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件呢?写好了吗?”
冬日的余晖,透过车窗照在俞州扬的金丝边眼镜上,擦得铮亮的镜片反着光,看不清他此时镜片下的神色。
*
等乔念踏上了首都的地界儿,位于蓉城的乔父,才知道乔念考上了大学,还是秦省的理科状元。
“陈副厂长,您可别开玩笑了,我家乔念读书不行,怎么可能考上大学,还什么理科状元,你要说是我家晓军还不差不多。”
乔建仁手上举着小酒杯,喝得二五八昏的,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满面红光,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因为他儿子考上大学高兴的。
酒壮怂人胆,都开始跟他们钢铁厂的副厂长,勾肩搭背起来。
陈副厂长一把推开乔建仁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他这辈子最恨别人喊他厂长的时候,还特地在前头加一个副字,这虚荣的毛病钢铁厂谁不知道,一般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直接喊陈厂长,面子里子都有了,他听着心里也舒坦。
就这个不识抬举的乔建仁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不招得陈副厂长心里不痛快,就他之前闹出的那事儿,要不是听说他闺女是秦省的状元,他才懒得过来喝他儿子的升学酒。
一个拖油瓶考上了一个普通的体育学院,就高兴地上国营饭店摆了两桌子席面,自己亲闺女成了省状元不接回来就算了,还直说不可能。
陈副厂长那股无名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推得没站稳的乔建仁一个踉跄,引起一小片惊呼声。
一手拿着酒杯指着他,杯子里的酒都洒了满地,说话声音也含糊不清,一股醉态:
“差不多个屁!我看你这个爹真是白当的,自己省状元的亲闺女不去疼,就知道供着这两个外头来的拖油瓶,你可真行啊乔建仁!里外不识啊!难怪跟我同批进厂,现在还是个车间主任!”
原本就有些脑子不清醒的乔建仁,被他这一推更是迷糊了几分,两手从后撑着墙,使劲儿站直了身板,胡乱地推开要来扶他的人,大声嚷嚷:“说谁拖油瓶!这是我亲儿子!亲生的!我,老乔家的香火!”
这边的动静本就引起了其他食客的注意,这一嚷嚷全都看了过来,望向李玉珍的眼神都带着鄙视与嫌恶。
原本扶着乔建仁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顿时愣在当场,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的继父,满脑子还是他刚刚吼出去的那番话。
周围人的眼神让他觉得窒息,兴许是这国营饭店人太多的原因,得出去透透气。呆呆看了一眼旁边一直垂着头的李玉珍,转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晓军!晓军!”
也不顾身后他妈的喊声,只一个劲地往前跑。
等乔建仁酒醒的时候,几人早就回了筒子楼,天色也早已黑了下来。
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往客厅走,腿还有些发虚,拖沓着一双棉布拖鞋,蹭得地面擦擦响。
见他媳妇跟儿女正坐在茶几上围着一张报纸看,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乔建仁,眯起眼望向墙上挂着的时钟。
“不睡觉都在这儿干嘛?看啥呢?”
说完便走近拿起了茶几上的报纸。
页头上印着南城晨报几个大字,正中央是一篇刊幅不短的文章,右上方还贴了一个少女的半身照,女孩眉清目秀微笑着望向镜头,很是夺人眼球,照片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明晃晃的写着1977年秦省高考状元乔念。
看得乔建仁猛然凑近,瞪大了双眼:“这是乔念那丫头?不像啊!”
黑白照片本就印得不清楚,加上上次乔念回来又是乔装打扮的,几人看了半天的确都没认出来,李玉珍的话里也有些迟疑。
“我也觉得不像,是晓梅说肯定是她,不管是不是,咱们明天往她下乡的那个生产队打个电话问一下就是了,现在问题是你!你今天喝多了自己说了什么胡话你还记得吗!!”
李玉珍越想越气,直接上前掐了乔建仁的胳膊一把,这要是被有心人举报上去,说他婚内关系混乱,那他的工作也不要想了!全家喝西北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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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欢迎77届新生入学”
还没下车,几人就看到了清大门口异常显眼的红色横幅,校门口已经来了不少学生,都扛着大包袱,还有几个看上去高年级的学姐学长在门口迎新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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