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想到高中就没法再跟程燕同学,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现在受到的处罚越轻才越好。”
做下这样的事,还没受罚,不管是学校还是她这个当事人,都对她仁至义尽。以后李巧不管怎么样,都怪不到他们头上来。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只会记住学校和舒雨的大度,以及反面角色李巧的恶毒和胡闹。
经历了这么难忘的一个中考,教育局的领导,学校的领导老师,这么多的学生,但凡有一个还生活在吴县,李巧的所作所为就永远不会被人忘记。
不管她找工作,找对象都不可避免的被人调查到这样的背景,任何好一点的工作,好一点人家,都不可能接纳她。
甚至于以后生了孩子,孩子在学校推了人一把,都会有人把她过去干过的事翻出来,指着她的儿子说,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巧这辈子,只要待在吴县,都永远越不过来这个坎。
更何况说惩罚,要怎么惩罚?
不给毕业证,学校给记个大过,甚至于开除,学校最多能做到这一步,可这些对李巧来说,算什么惩罚?
至于说报警,那更是个笑话了,拉肚子而已,一个未成人的恶作剧,让警察来训斥她几句,对她来说又算什么惩罚?因为这点事就想让她坐牢,根本是不可能的。
程燕听完舒雨的解释,不停的眨眼睛,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舒雨苦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程燕摇头,“觉得你真不容易。”
如果是她遇到这种事,二话不说就回家找父母哭诉,她知道父母一定会替她解决问题,将所有的危险和伤害挡在门外。
可是舒雨什么都没有,就连姐姐也不在身边,而她是绝不会麻烦舅舅舅妈的,最终所有的事情都只能自己扛。
“我宁愿你坏一点,也不希望你被人欺负。”程燕想了想,认真道:“至少,从我认识你这么久,我没见你主动欺负过别人,老话都说三岁看到老,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够了。李巧既然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这也是她该得的。”
“谢谢你。”舒雨敢和程燕说这番话,是因为程燕对她的理解,包含了太多感情的成份。
同样的话,她就绝不会对董露说。
送程燕出了校门,回宿舍收拾自己的床铺,抬头一看,李巧的床铺已经空了。
“刚才班主任叫人过来收拾的,说是给送到她叔叔家,不许她再回学校。”董露已经隐隐约约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有些不安的看着舒雨。
至于宿舍里的另一个人,早就被父母接回家,现在宿舍里就剩他们俩,说话倒也方便。
“是不是有点后悔,事情闹大了。”舒雨知道董露的感觉,原本就是觉得刺激,结果眼看着事情闹大了,又开始害怕。
“这倒是没有。”事情她也有份,怎么也跑不掉,后悔不后悔都得说不后悔。
“学校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她会顺顺利利毕业,唯一的区别就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做了什么事。”舒雨这么一说,董露才放下心来。
既然李巧能顺利毕业,那就没什么好愧疚的,这事本来就是李巧做的,他们又没冤枉她。
“我回去了,过几天来县城的时候,给你送辣酱。”舒雨跟董露打过招呼,出了宿舍。
回到家,常红心很是殷勤的嘘寒问暖,围着舒雨忙前忙后,舒雨一看就懂,笑道:“我这儿有一堆活计想找舅妈帮忙呢,还是我打样,您帮着我剪裁,不算件也不算天,等这些活计都做得了,我跟那头老板说说,反正不会低于一百,您看行不行。”
“行行行,怎么不行。”常红心等的就是这个,之前舒雨拿回来那么老些料子,都堆在舒雅的屋里,后来又去了一趟,拉回来的布料都堆了快小半屋。
因为考试的关系,舒雨一直没什么动静,常红心又不好催,这会儿终于放了假,可不得赶紧过问过问。
想来想去,还是丈夫说的对,外人靠不住,出了本钱的生意最后说一分不给你就是一分不给你。
在舒雨这儿,一分本钱不用出,干活拿钱就得了,工钱给的还高。再加上她自己接点外头的活,每算一回自己的私房钱就要偷偷乐一回。
她也歇了去外头折腾的心思,做生意的都是妖魔鬼怪,她这脑子去了只有被骗的份,还是干点本份事,赚点本份钱得了。
放了假比上学更忙,去学校送辣酱,去吴县看程燕,帮她估计分数。再回来设计服装款式,剪裁衣料,又拿着皮料子做了几个钱夹和女式的斜挎小包。
因为皮料是边角的缘故,每张都不大,做不过来一个包,就正反用两种颜色。而且两面都做成一样,美名其曰,正反两面都用。就跟有一度流行正反两面都能穿的衣服,是一个意思。
等着毕业证的日子,程燕的分数终于出来了,学校对系统内的子弟录取分数降低了二十分,程燕将将高出录取分数线一分,可谓是惊险过关。
拿毕业证的日子,同学们仿佛一夜之间都长大了,甚至有手脚快的已经参加工作,还有正在相亲的。
考上中专的破天荒有六个,是学校有历以来的最好成绩。引得好几个隔壁县城的中学跑来取经,本来大家都一样,你们怎么取得了这么大的进步。最大受益者自然是因为二张事件,而换上的新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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