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租客呢,能选择租住在这里的租客,无一不是对金钱十分敏感的人,他们害怕失去一个可以寄身的地方,因为他们可能找不到另一个象现在这样,价格不高生活又相对方便的租住地。
如果他们选择报警,就是得罪了所有人,根本没有办法再住下去。和自己的方便以及利益相比,他们选择了沉默。
黄灵抹了抹眼泪,“小雨,这件事你回去千万不要告诉我的家人。”
舒雨点头,她知道厉害关系,就算黄灵得救得早,并没有受到侵犯,但这样的事传回老家,想想也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我晓得的,别说你的家人,我谁都不会说的。”告诉一个人,就等于告诉了所有人,指望别人保密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别开口。
“灵姐,我们,我们以后怎么办呀。”丁妞是个没主心骨的人,遇到事了,身边有谁就问谁,叫她拿主意,能把自己给吓死。
“出什么事了?”舒雨问道。
听了半天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酒楼暂时关了门。别说服务员,全体员工都被解聘,老板都得换人干。
黄灵叹了口气,拉住丁妞的手,“别怕,总会有办法的,等我身体好些了,咱们就出去找工作。”
说话间,隔壁传来凄厉的哭泣声,吓了他们一跳。舒雨站起身,“我去看一眼。”
她记得,隔壁住的也是这次被救出来的受害妇女。
过去一看,原来是妇联的同志到了,正在登记他们的家庭住址,准备联络他们的家人。没想到这一下,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一个个全都哭开了。
没有一个人敢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家里人,更不愿意被家里人接回去。
到了饭点路晁送了鸡汤过来,舒雅也请了假过来,好歹是同乡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来看看。同时给妹妹带个信,丽姐又来找她了,没找着人,这回是真的很急的样子。
“她干嘛呢,那么大个人,生意都做上了,赚的可不少了,怎么还来找你。我跟你说,这回的事不一样,你可千万别插手。”舒雅说这回的事不一样,是有原因的。
“听听她说什么吧。”舒雨把见面的地点,放在自己新买的房子这里,客厅里沙发都在,倒是现成可以待客。
丽姐这回是真急了,一见面就服了软,“小祖宗,你说什么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为什么丽姐这回是真急了,因为对面的婚纱店老板过来找她,要收她的店。
丽姐当然不会同意,对方很文明礼貌的告诉她,“滚,不滚老子继续降价,有本事你就跟我耗。”
房东也来找她了,说年底到期就要收回铺子,不租给她了。
没打人封店,确实是够文明礼貌的,只不过丽姐的店眼看难以为继。这个时候丽姐才知道,自己的得瑟是多么的没有意义,什么叫个体户,就是出了事就你自己一人儿担着,没人会帮你。
不管前头赚了多少钱,说把你打回原形就打回原形。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这句话真不是白给的。要是舒雨不在,她也只能到了时间关店走人。可是有舒雨在,她又觉得事情是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舒雅就是知道这么回事,才不想妹妹插手,过江龙都未必斗得过地头蛇,更何况他们哪里算得上是过江龙,充其量不过是几只小蚯蚓。
“这事我知道了,你想继续开店?”舒雨看着她,颇有深意的问道。
丽姐肯定的点头,她只会干这个,让她关店,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舒雨没说话,只是继续笑。
丽姐知道该自己表态的时候到了,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些,“条件你提,你要是愿意合伙,我保证不拆伙。”
她一直撑着不肯说这个话,可现在撑不住了,只能认输。虽说她有小生意人的通病,格局不大,也太过于看重金钱。
但她也有自己的优点,承诺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弦易辙。至少,现在这个时候,绝没有过河拆桥的想法,只要买卖能干下去,她愿意让出一半利润。
“你先回去,我得跟人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咱们再理个章程出来。”舒雨其实已经预料到了现在这个结果。
你一个外地人在人家的地头上大赚特赚,京城的能人,有关系有钱有权的多的是,随便出来一个动了心思的,你就别想再干下去。
如果你是当地人,哪怕就是当地一个小老百姓呢,人家都不会这么直白的赶尽杀绝,会给你留口饭。对外地人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当时就是这么个风气,你说这风气不好,可过个十几二十年,又有人开始怀念这股风气。因为风气存在的同时,也有规矩,风气没了,规矩也就没了。
大家又要开始适应资本那一套,资本席卷而过,行业一度涌入热钱,花团锦簇一片繁荣。资本一撤,一地狼藉,行业是被摧毁还是被重建,每个人的看法都不相同。
其实不管之前还是以后,法则总会存在,只是用不同的面貌出现在你面前。
舒雨所说的跟人商量,当然就是路英,这件事如果路英有兴趣,她有信心能够重新将买卖开起来。
路英“啊”了一声,“婚纱租赁啊,我倒是知道这事,还听我们出版社的小年轻说过呢。没想到,又是你帮人出的主意。可现在光一个出版社就够我忙的,再分出精力管别的,怕是力有不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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