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讲的好听的话,统统不写进合同,等合同生效之后嘴脸便变了。将中国工厂沦为自己的加工厂,雪藏工厂本身的品牌,还利用工厂原本的渠道,将自己的品牌推广进中国市场。
等到中国人反应过来,木已成舟,想要反悔,可是白纸黑字的合同,是拥有法律效应的。如果你强行驱赶,那么外头还在观望的外资企业,谁还敢进来。最后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认下这笔学费。
无论是官员,企业领导,还是市场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在血的教训中,交纳一次又一次的学费中,渐渐成长起来。
听舒雨讲完,每个人都是叹为观止,尤其是路晁,“这些人在市场上历练多年,无论心机还是手段,远非我们可比。”
特别是很多企业和外资的谈判都掌握在政府官员的手里,他们的头脑僵化,思维一时半会儿根本转变不过来。
许然拍拍路晁的肩膀,“吃饭,别谈这些了。”
一顿饭没吃完,许然的大哥大响了,他一手操起大哥大边走边喂,最后移动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才站立说话。
大家早就见怪不怪,大哥大的信号不是太好,所以要一边说话一边移动,寻找一个信号好的地方。
所以就看到许然所到之处,客人也好服务生也好,纷纷避让。
等他说完,大家也吃喝的差不多,许然将大哥大给秘书拿着,哈哈大笑道:“我说就二鬼子最坏,他还敢跑去派出所告我,我呸。”
派出所本来还挺重视,结果一听根本没有动手,等酒店的经理过去说明情况,知道就是推搡了几下,哪里还会管。
舒雨和姐姐进了房间,舒雅往床上一倒,舒服的打了个滚,“原来有钱人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怎么,羡慕了?”舒雨收拾着行李问道。
“谁不羡慕。”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她还是不想因此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情。
下午刚享受着资本主义的**生活,许然穿着泳裤在酒店的游泳池边又接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看向刚从水里上来的路晁道:“我们得提前去美国了,姑奶奶来电话,工厂的工人罢工,她要让我回去做决断。”
刚做完面膜,又被按得通体舒泰的几个女人,一出美容室的门就看到两位男士斜依在门边等着。
“这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过许然也在是什么意思?”舒雅吐槽道。
许然罕见的没跟舒雅斗嘴,手指夹着几张机票,递到他们面前,“明日一早飞往美国。”
“什么?”舒雅被吓了一跳,她倒是知道有这么个计划,还提前给他们办好了签证,不过那不是假期的最后几天,去看一看当个观光客就回来吗?怎么提前这么多,还这么突然?
“我们下午就得出发去香江,明天从香江上飞机。”意思就是,他们现在就得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来不及解释什么,在场的六个人,除了黄灵回厂留守,剩下五个人全都得马上出发。
工厂上回带员工去美国的时候,秘书还没来,这是她第一次出国,激动的手都在抖。
到了路上,许然才有机会跟他们说罢工一事。
“罢工?为什么罢工?”路晁不是很理解。
“还能为什么,要求涨工资呗。”许然耸耸肩,这把戏他第一回 在美国看到,也激动的很,等看的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反抗资本家的剥削啊。”舒雅调侃后问道:“你姑奶奶的工厂,工人们一个月赚多少钱?”
许然笑了笑,“美国工人是拿周薪的,一周大概在四百到五百之间吧,具体也得看岗位和工种。”
“美元?”舒雅惊叫一声。
众人捂了嘴笑,看这话问的,美国工人拿的不是美元,还能是人民币吗?
“乖乖,那一个月不就是一千六到二千美元的收入吗?这还嫌少?”和中国工人的平均工资一比,简直都不敢想。
当然,双方也不能只按工资的多少来比较,两国的购买力是不同的。不过仅看工资,确实够震撼的。
舒雅追问道:“就这样还要求上涨工资?”
她顿时觉得,这些工人好似也太贪心了。
舒雨倒是多少知道一些美国工会的传说,正好趁这个机会问问许然。
“那是,没有工会组织,工人怎么闹得起来,说白了,两边都是资本家,工人就是个工具。”
“这话怎么说,我怎么听人分析,说工会是黑/社会,裹挟工人和工厂讨价还价,若是工厂倒闭,工人也得失业,最后害人害己。”这是后世最常见的论调,其实从结果来看,也确实是这样。
工人一时得逞,可最后工厂不堪重负将生产线搬到别处,或是倒闭,工人最终还是要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
“外人不明白这个国家的操蛋之处,当然,我也不明白。我又不是专家,更没做过研究,只不过站在我的角度看。先说说工厂主这一群资本家,你们知道美国这个社会,可以通过游说改变法律条款吗?”
比如说,生产农药的资本家,可以游说议会,改变对农药使用剂量的法律。由专家建议的剂量,改成更为宽泛的剂量,一旦更改这个剂量,他们一年的利润就能多出数亿甚至数十亿。
又比如说,制造业的资本家,可以游说议会,改变对工人工作保障的条款,也可以改变各种工作时限的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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