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辛苦,你和许然还不是一样,姚厂长那边有好消息,我以为你会陪他去美国。”舒雨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提到这件事,路晁确实非常高兴,“这件事能圆满解决,真不容易。不就是喜欢外资企业吗?我们给他弄个外资企业不就行了。在贸易公司上班,确实锻炼人,要是以前,我可出不了这个主意。”
“你们搞的可真复杂。”舒雨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不过他们还没机会当面讨论当中的详情。
“艾伦机械厂,贸易公司,还有莉莉丝,三方投资,共占乐辰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国营企业欢迎外资,但又不允许外资占绝对控制权。
当年的规定非常之复杂,中央有中央的文件,地方有地方的理解,不同性质的工厂也有不同的规定,复杂程度远不是一般人能搞清楚的,除非你身为国营大厂的管理者,或是制定相关政策的政府部门。
舒雨在文件上签过字,这一点倒是知道,不过她更关心,“装置的事那边怎么说。”
“哈里非常用心,从德国给我们找了一个MDI的装置,而且是七十年代的水平。现在正在谈判,希望他们转让技术。”
“一定要转让技术,虽然谈判的时候难一点,但对未来的好处数之不尽。”舒雨很清楚,□□的方向就是用市场换技术。
发达国家之间也存在着竞争,只要某种产品,不是只有你一家能够制造,那么我选谁的都可以,谁转让技术,我就要谁的产品。
当然,实际的谈判中,不可能这么简单。拿我国比较著名的一次高铁技术转让的谈判来说,整个过程记录下来,就是一本书,而且还真的写成一本书出版了。
过程当中的各种角力,斗智斗勇,以及战略战术,可谓说是即艰辛又充满智慧。
“是,姚厂长要亲自过去跟他们谈判,我前几天去京城,就是跟他商量这件事。”
“有把握吗?”舒雨担心的问道。
“很难说。”路晁也不能确定。
“嗯。”舒雨才刚嗯了一下,路晁就低下头,凑到她的脸颊边,“你有办法?”
“你坐下来,听我说。”舒雨这么说,表示她是认真的。
路晁也认真的坐到她旁边,想听听自己能够得到什么样的惊喜。
“很多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是抱着傲慢又偏见的态度的。他们出于自身的利益,肯定不愿意转让技术。”
这一点路晁光听姚厂长说起以前和日本厂家谈判的事,就已经有了深刻的感受,落后就要挨打,实在是一句朴实无华又颠扑不破的真理。
再次听到舒雨谈起,不禁心有戚戚焉的点头。
“但在一种情况下例外。”用市场换技术,那是再往后几年的事了,现在的中国还没有那么多的外汇,可以让厂家折服。
“什么情况?”路晁有些激动的问道。
“这种情况就是,如果我们国家正在研究这项技术,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有成功的希望或是能看到曙光时,他们就会同意用转让技术来打压我们的研发团队。”
这是发达国家针对发展中国家追赶他们的技术时,用的最为熟练的手段。
一项技术的研发要花大量的金钱,培养一支精英团队也非一日之功。一旦看到你们有成功的希望,他们就会果断转让技术,花钱买来的技术又稳定又实惠,比你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研发要来的简单高效。
发展中国家算一下经济帐,大多会欣然接受,然后顺手解散自己国家的研发团队。研发团队一旦解散,几年之内没有更新自己的知识,没有做前沿的实验,很快就会全面落后。
等到再想召集起研发团队的时候,就会发现,为了生存人家早就改了行,去研发别的项目。或是已经没有办法再恢复之前的战斗力,时间窗口一过,不是你想追就能追的,有些事注定会无法挽回。
于是你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忍受发达国家的剥削,用高价买他们的装备,永远没有能力摆脱对他们的依赖和控制。
路晁“啊”了一声,一拳打到桌面上,“我要马上联系姚厂长。”
舒雨推了一下桌面的电话,“我去车间转转,再看看工人的培训情况。”
路晁很快决定要和姚厂长演一场戏,中途飞去和姚厂长在美国汇和。等他再次从美国回来,并且协助姚厂长将安装装置,顺理生产工作,时间飞快的走到年底。
金明天也赶在年前这几天,和所有人在深城胜利会师,所有款项上交给黄灵,让她帮着结算。
黄灵来找舒雨汇报成果,“他们前前后后有上十个人出去,总共回来的款项,扣除三百万的成本,获利一千七百万。”
论起利润率,还比不上杨百万拿十万赚一百万,但事情本身是不能这么比的。
十万块投入到国库券的市场里,引不起太多的波动,而三百万如果一口气砸下去,就跟做股票一样,会成为直接影响价格的推手,反而把自己给做了进去。
金明天也是几番周折,才掌握到正确的操作方式,再加上几个团队分散资金,分头出击,这才稳住局势。
“非常好,拿出百分之十,奖励给所有参加的人,总体原则按参与时间来分配。”舒雨说道。
“那可是一百七十万。”黄灵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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