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爷爷其实没有舒雨以为的那么难过,商业竞争嘛,有输有赢,再说李香蕉的排面比他大,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他也没什么可着恼的。他可没膨胀到以为自己可以和首富较劲,那不是自寻烦恼吗?
不过听孙女的意思,似乎李香蕉拿地有什么蹊跷不成。
“他们专门挑好地方拿地,用自己的身份忽悠当地政府,其实拿地根本不是为了现在开发,而是囤着等涨价。”这是舒雨前世亲眼看到的事,不用什么内幕,普通人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说白了,早期政府用便宜的价格出售土地,并不是图这点卖地的钱,而是希望利用大开发商的优势,把这个项目盘活。带给当地一个地标式的建筑也好,拉动一定的经济发展也好,即造福一方也是政绩,任何时候拿出来说一说,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但李香蕉这么精明的人,会现在拿地马上开发吗?现在开发才能赚几个钱,人家就跟存定期似的,直接把地存起来。至于说政府出台政策限定拿地不开发的举动,他们多办几家公司,倒手就能完全规避,政策根本不可能约束得了像他这样的大商人。
于是这些核心商圈的优势地段,就这么一放十几年,二十几年,一直放到几乎到了天价的时候,这才不紧不慢开始修建。低吸高抛,一来一去利润有多少,想想都可怕。
至于说当地政府,到了二零一零年以后,哪个大城市谁还缺他一栋商业广场,天际线都快跟蜘蛛网一样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说白了,人家只愿意锦上添花,不愿意雪中送炭。有好处的时候说我是爱国商人赶紧黏上来,没好处的时候,立刻就说我是一个生意人公事公办。
叶爷爷听孙女说完对方的策略,才知道有这么回事,不由得扼腕,“都赚这么多钱了,还要干这种事,图什么呢?”
别看叶爷爷在美国度过了大半生,骨子里仍有中国人图一个身后名的想法。
“人家可没拿自己当中国人。”不然怎么说是香蕉呢,骨子里属于中国人的东西,早就洗白了。
叶爷爷摇摇头,家乡虽然将他看好的地给了李香蕉,但也不想彻底开罪叶爷爷,于是又拿了另外一块地,但叶爷爷瞧不上,直接去了隔壁省份。
等舅舅一家旅游回来,就开始准备舒雨的婚礼,等秋收一过,全家人赶回下溪村,就在老房子里办了第一场婚礼。
别说全村人,县里的同学,金明天的同事,还有已经毕业调到省城工作的程燕,全都来了。
一堆人围着舒雨叽叽喳喳,这种婚前在女方老家办的婚礼,是一种小宴,舒雨穿了一套中式的褂裙,将头发盘起,戴了一套雅致的宝石冠,仍是红宝石与黄金打造,只是做成了花苞的形状,没有凤冠那么夸张华丽。但仍然吸引了所有女人的目光,没结婚的嚷着以后效仿,结婚的嚷着自己亏了。
舒雨招待着同学朋友,跟大家说说玩笑凑凑趣,倒是盖萍,看着舒雨的头冠,忽然来了一句,“不会真的是宝石和黄金吧。”
程燕赶紧道:“还是别告诉我们了,省得听了伤心。”
大家听了一块哈哈大笑,只有盖萍盯着舒雨,但见舒雨到底是没有回答,只能撇了一下嘴,将脑袋转到别处。
王露在海城的外资公司,已经做到主管的位置,特意请了假回来参加她的婚礼。言语里满是豪气,看样子已经从最初的辛苦里,熬出了头。
黄会长和爱人坐在院子里和叶爷爷,还有金外公一块聊天。路晁坐在一边陪着,随时倒茶倒水,殷勤周到。
村里人陆续过来,老油头特意跑来感谢金外公,要不是他问一遭,临时改了主意,全家人都得掉进坑里。幸好现在就二个儿子掉进去,虽然亏得鸟干毛尽,但好歹有他这个当老子的在,总不会让他们一家子饿死。
“现在我带着他们四处做工呢,南省是不行了,但别的地方都是红红火火的,哪家工地不缺人。”老油头是真觉得现在的日子有奔头,带着几个儿子就在省城做工,赚的钱也不少,关键还离家近。
“你有出路也带带村里其他人,别的不能干,工地那点事还不能干吗?”金外公上回回来,把村里读过书的年轻人,不论男女都带走了,安排在家电城上班。再就是许了句承诺,但凡村里考上大学的后生,他包全部生活费和学费。
这一回来,可谓是排场十足,乡亲们给面子,他也就越发为乡亲们着想。
老油头想了想,“既然您开口了,那回头就多招几个一起去。”
叶爷爷听到这里,“年后我在隔壁省有个项目开工,到时候,你带着人去找我。”
老油头一喜,果然没有来错,大老板手指缝里漏一点出来,都够他们嚼用的。
家乡的婚礼原本只是想低调的请请乡亲,结果听到消息,不断有人过来。省里的领导因为没有把地给叶爷爷,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修复关系的机会,也带着司机和秘书前去。
叶爷爷全程乐呵呵的,完全没有把这当一回事,领导喝过喜酒走了,路上显得心事重重。秘书不理解,“叶先生虽然好,但终究比不过李先生。”
“建筑公司都知道有个大项目要启动,一个个往这边凑,光咱们眼睛一扫,就有四五家派了人过来。”
看着秘书懵懂的眼神,领导再次一叹,“李先生这边拿了地,公司呢,人员呢,我怎么没见任何一家建筑公司往他们那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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