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刑架树在了审判台上, 梯子架在两旁,里拉切被解开了枷锁, 两只手分别被两名白花骑士辖制住。他像一个物体一样被人提起, 两名骑士步调一致地拖动他,要将他绑到火刑架上。
里拉切疯狂挣扎,大喊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做,你们怎么敢这样做!”
他的两只腿就像动物一样蹬踹, 然而在白花骑士的强悍约束下,他能动也也只有双腿,这种挣扎只是徒劳。
里拉切不甘又绝望,难道说,他真的要命丧在这个地方了吗?
就在这时,夜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这声音撼动大地,火盆中的火焰都因此狂舞。
随着这吼叫声,恐惧变得具象化,人们几乎能够闻到野兽口腔的腥臭,风中吹来的血腥的味道,皮肤因感受到那刺骨的寒冷而战栗。
玛琳的瞳孔闪烁着,失声说:“这是龙啸……”
一个明亮的白色光柱突然落在了审判台上,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就在接触面猛然升起了纯白的火焰。
一道又一道,光柱接连落下,纷乱地攻击向审判台上的人。
就在这一瞬,菲利多猛扑向玛琳,他站到玛琳的身体前方,用自己的弗伦恩盔甲作为防御,抵御住了射向她的光柱。
夜色中,远处的景象看不清楚,只能辨认出,混乱从吼声传来的方向蔓延过来。
又是一声龙啸。玛琳隐约地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魔龙阴影,在那周围,站着穿着白色神官制服的的神职者们。以魔龙作为前锋,他们用神圣术分开人群,正在一步步走向审判台。
随着嘶吼,魔龙喷出吐息,冰雪与鲜血的气味随着寒风扑过来,将玛琳的脸击打得一片苍白。
被神圣之火和吐息所驱赶,平民们发出惨叫,四处逃窜,许多人无处可退,碾过了盖涅门堡卫兵的防御线,涌向了审判台和盖涅门堡大门的方向。
在这同时,神圣术的光柱依
然像是雨点一样落下,接连不停,玛琳都无法判断到底来了多少个神职者。审判台上的官员和法官们或是惨叫着逃走,或者直接是躲到了椅子下面。
被束缚的里拉切发出了肆意地狂笑声:“哈哈哈哈,他们来了……你们完了,你们都要完了!”
“退!”在这个时刻,西德尼王子举起王剑,朝着盖涅门堡的方向挥舞,果断地说。
卫兵和白花骑士们立刻行动,玛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菲利多一把提起。
趁着混乱,里拉切挣脱了白花骑士,试图逃走。
玛琳被菲利多扛到了肩上,双脚悬空,她看着里拉切的方向,大喊:“抓住他,别让他逃走!”
这个时候,里拉切的双手已经自由了,他挣脱了束缚,准备投向他神职者伙伴的方向。
这时,他感觉到了腹部突然的刺痛。
他低头一看,看到一段剑尖似乎从他的腹部长了出来,那是一柄镂金装饰的繁复华丽的剑,看起来不像是武器,更像是装饰物。鲜血从金饰的纹路中流动着,一点点滴落在地上。
源自古老的帝王时代的王剑,比起普通的剑来要长很多,现在就握在西德尼王子的手上。
西德尼王子果断地抽回了王剑,在抽出的时候,华丽的剑身扯动他的血肉,带走了更多的鲜血。
被刺穿的里拉切失去了支撑,摇摇晃晃前进了几步,一头栽到了审判台下。
由于恐惧,台下挤满了涌动的人群,在神圣之火和魔龙吐息的逼迫下,他们抱头鼠窜。在这种逃命的时刻,不管脚下遇到什么障碍,他们都会毫不顾忌地踩踏过去——不管是石块、路障,还是人的躯体。
里拉切落入人堆中,没有造成波澜,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被人群的浪潮给淹没了。
菲利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扛着玛琳一路奔跑向安全的地方。
而玛琳被他倒着扛在肩膀上,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人们在慌乱之中,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们可能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能把神职者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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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退回了盖涅门堡。
神圣术轰炸在盖涅门堡厚重的墙壁上,就像是轰炸在弗伦恩上一样,大部分的力量都被无形的屏障抵消了,残余下的力量只给墙壁留下了一点点浅浅的痕迹。
他们躲在这个堡垒之中,耳边是接连不断的炸裂声,仿佛隔了很远的距离,完全无法切实地感受到这就是来自一墙之隔的声音。
玛琳通过瞭望口看向广场。
人群已经四散逃离,现在站在盖涅门堡前的是一支神官的队伍,他们队列分明,正在有序地一队接着一队发起攻击。
接着微弱的晨光,玛琳看到了魔龙。它的双眼被刺瞎了,身体被八匹马束缚着无法动弹。神官们用各种方法刺激和激怒魔龙,于是魔龙胡乱地发动吐息,攻击向连它自己都不知道的某个方向。
在魔龙和神圣术的轮番轰炸下,盖涅门堡的第二道门之外已经变成了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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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水牢里,大神官梅内尼特坐在一张简陋的椅子上,手指放在简单装饰的珐琅茶杯上,听完了监狱长的回报,他放下了茶杯。
“连魔龙的吐息无法打破防御吗?”
监狱长惶恐地回答:“是的,神圣术和魔龙都无法击破盖涅门堡的防御,而他们一旦靠近盖涅门堡的通道,又会被白花骑士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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