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叫许时沅。”许时沅接过笔记本,她垂眸摸着笔记本的封皮。同样封面的笔记本,她在另外一个人的书桌上也见过。
钟爱国回到讲台,自豪道:“说起来啊,上一个得到这个笔记本的人,在这届高考中,考到了全年级理科第一,你们知道是谁吗?”
“是聂洲泽。”许时沅听到有好几个人说了他的名字,这种感觉很奇妙,当周围的人提到他的名字她面上风平浪静,心脏却不自觉地抽紧了下,紧接着蔓延开的,是失落和苦涩。
高考喜讯就在西中大门口贴着,凡是稍微留意过的人,基本都认得这个名字。
钟爱国:“没错啊,就是你们的聂洲泽师兄,他做了我两年数学课代表,那个毕业班也是我当班主任,所以!大家对我的教学水平尽可以放心……”
大家有有些意外,没想到一个普通班的文科数学老师,竟然是上一届理科提高班的班主任。
许时沅庆幸,还好她刚才是第一个举手的。
果不其然,钟爱国没让她失望,讲课特别风趣幽默,她竟然很容易就听懂了他讲的数学题。
而且,平时上课的间隙,钟爱国经常会讲一些小故事,很多都是围绕着他曾经教过的得意门生,这之中,聂洲泽的出场次数不少。
像是无形之中,与聂洲泽又产生了另外的联系。
许时沅听得津津有味。她可以从钟爱国口中,见识到他那些她未曾有机会参与的青春,鲜活,生动。
比如说此刻,钟爱国讲完数学卷子,还有些答疑时间,又开始讲小故事了——
“那个时候啊,我和一个老师去广州教学会议,我让我数学课代表,也就是你们的聂洲泽师兄帮我上数学课,他给我班同学上了一个星期后我回来了,好家伙,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许时沅杏眼圆睁。
“他们说我怎么不在广州多呆它几个星期,这么快回来,竟然说我钟爱国讲课的水平竟然比不上我的课代表哈哈哈哈。”
有人喊道:“可能是老师没师兄帅。”
许时沅在心里表示赞同。
钟爱国:“胡说!”
许时沅忍俊不禁。那个暑假,她曾经坐在他房间里凳子上,听他给她讲t值该怎么求,她知道聂洲泽讲题有多耐心细致。
此时,下课铃声响了,你钟爱国托着数学书,从她座位旁路过,忽然停下说了句:“诶科代表,这签名模仿得挺像啊。”
许时沅愣了片刻,
大半张草稿纸上,全是她刚才无意识两三笔勾出来的——“聂洲泽”三个字。
她把草稿本翻了面,笑道:“随便写的。”
***
在学校,似乎每一天都是相同的,早读,上课,做题,考试,不厌其烦地反复交替。
但也有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因为成绩而起伏的情绪,偶尔刮风下雨的台风天,比如说偶尔英语老师会放的电影,又比如说,校门口新更换照片的光荣榜。
放学,许时沅和陈傅怡,闻沁两个打算去西门外的瀚海书店买书,三个人说着话,许时沅忽然留意到,光荣榜的照片似乎有些不同了。
许时沅停下脚步,拉着她俩往后倒退了几步。
“这光荣榜换新的了?”
“还真是,我看看啊……”
许时沅在聂洲泽照片前停下。没
聂洲泽是年级第一,照片在第一位,并且是最大幅的。有趣的是,其他优秀学生的基本上都是些生活照,聂洲泽……竟然是蓝底证件照。
他鼻梁那颗痣也看不见了,一双薄冷狭长的眼目视前方,神情明明是冷淡的,眉目间却仍有少年意气风发的神采。
“不会吧沅沅,你家这位大佬有够随便的啊,竟然用证件照哈哈哈。”闻沁说,“但不得不说,五官是真的完美啊。”
陈傅怡淡淡总结道:“不愧是,时沅未来的男朋友。”
“哎哪里啊。”许时沅象征性地推辞了下,嘴角笑意却已掩不住了。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闻沁和陈傅怡像是商量好似的,一直称聂洲泽为她未来男友,搞得她有时候莫名乐观又自信。
“聂洲泽,男。原高三7班团支书和数学课代表,初中毕业于西城华x中学,座右铭是‘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目前已被A大软件工程专业录取。”
她一字一句地念着他照片下的文字。
为中华崛起而读书,是□□说的那句脍炙人口的话,她一直都对周总理印象特别好。
他的眼睛看着前方,就好像透过光荣榜外的玻璃,直直地看向她。许时沅感觉像在和他对视。
闻沁他们去看对面文科的光荣榜了,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开机,先看了两眼周围,不动声色地拍下两张照片,保存。
聂河川不知何时也来了,他在她身后“嘿”了声,把许时沅吓一跳,“你别吓人好不好。”
“你做亏心事了啊,这么不惊吓,”聂河川摸了把头发,留意到新的光荣榜后,骄傲道,“啧啧啧,我叔果然帅啊,难怪你看得这么入迷。”
心事一半被他点破,许时沅面无波澜,“是啊,要是这换了你的照片,我估计看都不看就跑了。”
“谢谢,我也觉得两年后这会换上我的照片。”
“……”许时沅朝天空翻了个白眼,她稍微平复了下心情,随即装作特别随意地问,“诶对了,你叔什么时候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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