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时柒搂着她,也泪湿了眼眶。
“十七姐,二叔醒不过来了,是不是啊?!”凌梓欢把自己闷在她的怀里,呜咽着令人心碎的言语。
于凌梓欢而言,她从未料想过没有乔牧的日子该怎么办。
从前到现在,她一直以为二叔会是那个永远陪着她的人。
可现在他躺在那,毫无生气的样子,那么憔悴,那么虚弱,好像随时都会撒手离开。
她这心里,窒息般难受着。
她抱着砚时柒哭得不能自已,而病房外的门窗前,一道身影久久地伫立着。
他的手上,还拎着从外面刚买回来的饭菜。
因为,去机场接她的时候,得知她没有吃饭,且一天一夜未眠。
穆沂的心,因为这一幕碎了。
他还是那样一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站在那扇小小的窗前,看着里面的姑娘声泪俱下。
不想她哭,不想她难过,可再多的不想都没有资格。
他紧紧抿着唇角,近乎发白,喉结滚动着,努力克制着他的心疼。
他所有的情绪,不是因为她在为别人流泪,仅仅是因为她。
她该是洋溢青春的年纪,该是笑靥如花的调皮,万不该被这样的悲伤所缚累。
他想,若是乔二少安然无恙能让她重展笑颜,他宁愿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自己。
最终,穆沂还是没有进去,他将手中的饭盒放在了门口的窗台上,转身下楼,走到寒风凉瑟的室外,拿出香烟大口大口的抽着。
一根......
两根......
哪怕再多,也压不下心底的酸楚。
他的眸染了红丝,站在一颗枝桠枯萎的老树下,目光深远而惆怅。
身后,传来踏着落叶而来的脚步声,他阖上双眸盖去所有的波动,转身就撞上了男人犀利而沉邃的瞳。
他故作平静地颔首,“四少!”
第542章 他喜欢凌梓欢,十年了!
“站在这里,在想什么?”男人的指尖同样夹着烟,缓步而来的身影,雅人深致。
冬天,似乎是个让人感受不到希望的季节。
穆沂不动声色的吐息着,嵌在俊颜上的眸子里,是毫无神采的冷灰色,“没想什么,抽支烟解乏。”
秦柏聿站在他的面前,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凝着穆沂。
他夹着烟负手而立,遂眺望着远空,低沉地启唇,“与其黯然神伤,倒不如放手一搏。”
闻言,穆沂神情一震,对上男人投来的视线,他读出了认真,怔了数秒后,他自嘲地失笑,“四少,我没有资格。”
他从不怀疑四少的能力,很多事情他从未直言,却不代表他看不懂。
跟着他这些年,他很清楚四少的为人,诸多事情难逃他的法眼,想来他自以为掩饰极好的心事,在四少面前也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凉风,吹过,乱了一地的枯枝落叶。
他听见四少问他,“何为资格?”
穆沂不想承认,却不得不剖开心事直言不讳,“他是四少的兄弟,又是乔家的二少,而我......”
在这般晦涩的言辞里,他还未说完,便听到一句:“你亦是我的兄弟。论身份,身在秦家的你,更不该妄自菲薄。”
大概,这是穆沂首次和四少坦言某些他自以为见不得光的情愫。
同时也因为这样一句话,在穆沂的心里卷起了惊涛骇浪。
“若喜欢,何不试试?资格这种莫须有的东西,不该被你挂在嘴边!”
穆沂的心,大受震荡。
至少在这一秒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有资格和乔家二少相提并论。
“四少,您......希望我争取?”穆沂的呼吸微抖,眼底是渐渐重聚的神采。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四少,企图在他的口中得到一句中肯的回答。
风,缓了。
他听见四少说:“凌梓欢年纪小,心智尚浅。倘若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你是我秦家人,不适合站在角落里孤影神伤!”
穆沂定定望着男人旋身离去的背影,他的目光滚烫,心里有一道暖流决了堤。
一句秦家人,浇熄了他的自卑。
他喜欢凌梓欢,十年了。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只怪时光过境,却愈发难掩这份心意。
而让他最为无奈的,便是一朝就注定好的出身,他虽从未说过,却总是将自己放在阳光的背后,他以为他不配。
可秦四少,这番似开解又似是鼓励的话,终是让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不求回报的永远爱下去。
但凡爱上,谁人不企求能开花结果?
这一天,总是将自己置于卑微境地的穆沂,那张面无表情的俊颜上,有了浅浅的笑意。
他想,他会努力争取,但不会豪夺。
纵使最后没有结果,他也可以此生无怨尤了。
穆沂望着男人远去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地说:四少,谢谢。
......
与此同时,病房里的气氛依旧很低迷。
凌梓欢抱着砚时柒哭过之后,头一歪就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她扶着凌梓欢的肩膀,让她趴在病床上浅眠,并为她盖了一件毛毯。
第543章 乔牧,醒了!
约莫半个小时,男人去而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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