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时柒拉着男人的手,随着眼前不停划过的套房的门号,少顷他们已经站在了V8的总统房门前。
一门之隔,像是两个世界。
她转眼看向身侧男人轮廓清晰的线条,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要一起进去吗?还是......”
这话还挂在嘴边,V8套房的门却缓缓开了。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过去,门内穿着一身红色旗袍的凌宓,面色怔忪地出现在视野中。
她呆滞了很久,表情一再地变化,直到她发觉砚时柒那双眼睛里饱含的戏谑时,才猛然回神,她对男人说:“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凌宓瞬对其他人视而不见,只定定地望着秦柏聿。
身后的韩云廷和乔牧,几乎是瞬间蹙紧了眉头。
砚时柒没吭声,目光缓落在男人身上,她尊重他的决定,若要单独谈,她便先回避。
反正不管凌宓想和他谈什么,她也翻不出惊天骇浪。
男人神情淡漠地垂视着凌宓,微敛着眼睫,深如染墨的瞳融着暗冽,声音低沉且毫无温度:“我和你之间,没有单独谈的必要。”
言毕,他敛着浓眉,疏离且冷淡。
凌宓悻然地看着他,“我想和你单独谈,是因为不想伤害无辜的人。既然没必要,那就一起进来吧。”
她推开身侧的门扉,让到一旁,只是微微垂首的姿态,好像透着几分无奈。
这时候,砚时柒瞥着她,心下好笑,却没有表现出来。
方才,凌宓在说到那句‘不想伤害无辜的人’时,眼神可是不经意地看向了自己。
她有什么筹码能这么胜券在握?
砚时柒扯着嘴角白了她一眼,一行四人漫步走进套房时,在客厅的地界,四个人几乎同时站定。
这房间里,香气四溢,是不同于普通香水的味道。
又甜,又腻,夹着一股子说不清的诡香。
砚时柒嗅了嗅,还未说话,韩云廷已踱步上前,无视窗外的寒凉,直接拉开了客厅和阳台之间的琉璃门。
伴着暮色而来的冷风肆意地灌入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渐渐吹散了香气,只剩下沁冽的凉。
乔牧虽没有表示,但他坐定在单人沙发时,望着凌宓逐步而来的身影,邃冷的眸里涌现讥诮和不屑,“这就是你想和老四单独聊聊的目的?”
凌宓一脸茫然,对上乔牧明显轻蔑的神态,她怔忪着反问,“你在说什么?”
装!
乔牧冷笑一声,手指朝着凌宓的方向点了点,摇头感慨,“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凌宓!”
第617章 是不是该步入正题了?
砚时柒平静的目光将乔牧和韩云廷的举动尽收眼底。
再反观凌宓明显底气不足却硬装无辜的模样,她大概懂了。
呵,这香味......难怪她要和四哥单独谈谈。
韩云廷上前直接开窗的举动,足以说明这香味存在的问题。
这时候,乔牧颇感烦躁地掏了掏兜,结果发现自己没带烟,转头看向琉璃门附近的韩云廷,“给根烟。”
一个烟盒,被韩云廷隔空丢给他,乔牧点了一根,猛吸着企图压下想要怒骂凌宓的冲动。
砚时柒始终一言不发,她和秦柏聿落座后,便听到乔牧讳莫如深地语气,透着失望地嘲讽,“凌宓啊,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几大家族的成员,从小受过不少专业的训练,其中就包括识别各类迷情香料......”
话音未落,韩云廷已走至客厅角落的一张布景摆台上,从几本装饰假书的后面,寻出了一只巴掌大的小香炉。
香味随着他的动作再次弥漫在四周,韩云廷单掌拖着香炉,下一秒在凌宓故作镇定的眼神里,冷笑着用力掷向了客厅外的阳台。
金属香炉摔在阳台的水泥地面上,刺耳的撞击声让凌宓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可她的表情依旧淡定,抑着发颤的呼吸,对乔牧凝眉,“你们到底什么意思?那里面只是普通的香薰,不喜欢的话,灭掉就是,干嘛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乔牧嫌恶地夹着烟冲凌宓摆手,懒得看她,“行了行了,快开始你的表演吧。能把自己的狼心狗肺说得这么清奇,凌宓你他妈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凌宓,哑口无言。
不知从何时起,对她挖苦最多的,似乎就是乔牧。
她认为彼此的关系是因为某些人而出现了裂痕,却从没深想过,身为朋友的乔牧,曾不止一次地提醒劝解她,只是在多次的告诫后,他彻底对凌宓失望罢了。
这一刻,凌宓站在客厅正中央,视线落在阳台上那只被摔烂的香炉上,寒夜的冷风侵袭着她的感官。
她叹了一声,眺望着墨色浓稠的夜幕,终是徐徐开口:“原本,我今天只想请聿一个人来聊聊的,但既然你们都来了,那我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就没办法顾忌那么多人了!”
套房里,香味已散了干净,韩云廷也转手将门扉推上。
此时温度有些低,男人拉着砚时柒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摩挲着,他漠冷的俊颜看不出情绪,余光细微地闪过沉色,薄唇开启,“十分钟,说完你想说的话。”
他能来,是看在仅存的一点情谊关系上,但若她执迷不悟,何须再留情面。
凌宓站在,男人坐着。
她攥着掌心,难掩嘲弄地失笑,“聿,你对我,就这么没有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