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之坐着不动,手抵着唇,显然是在沉思,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以及莫名其妙出现的了尘和他为何要布下阵法,一切都是谜团。
“真武的那个了尘道长,秦屿你多看着点。”陆行之终于发话,“他救了凉风,我让他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你,算是还他一个人情。”
秦屿道:“好。”
陆行之眼风一转,终于是看着顾莹:“你为何消息不准?”
顾莹知晓终于到自己了,她连忙站起来,“是我失职。”
陆行之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是话本看多了所以失职?”
顾莹没想到陆行之突然会提起话本的事,她愣了一下,原本想嘴边酝酿好的一套解释词措瞬间止住,“啊?”
陆行之站起来,手中的折扇拍了拍手,又指了顾莹一下,“以后不要再给凉风看那些话本了,罚你一年月钱,今后做事谨慎,容不得你再失职。”
顾莹没想到此事如此轻松的就过去了,她连忙跪下道了一声“是”。
她把手上的卷轴递给陆行之,“武氏族谱皆在此,请庄主过目。”
陆行之接过瞧了一眼,冷哼道:“这七十三口人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了。”
陆行之总觉得此事不简单,可是顾莹这里又没有东西继续查下去,难道此事真的就此作罢?
“凉风的腿几时能好?”陆行之把卷轴放在一边,又看向绿葶。
绿葶轻笑,显然志在必得:“半月足矣。她和我说是一个道士,也就是那个了尘,见她崴脚把她背到一个茅草屋后又帮她正了骨,还说这道士要去化清寺送信所以才暂时离开的。”
她本来是说着好玩,但是见陆行之逐渐阴沉的脸色,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绿葶算是说在点子上了,一个道长会去那些住着和尚的寺庙送信?”秦屿接话,“这了尘真是奇怪,我派人去真武瞧瞧,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陆行之看快到午时,“嗯,绿葶下午记得去看看凉风,你们若有什么其他的事就来东厢找我,这段日子我都会留在庄中,外面若有事就先帮我推了。”
四人面面相觑,怎么就直接去东厢了,那不是凉风住的地儿?
陆行之刚准备离开议事厅,一个人向风一样跑进来,陆行之本来以为是凉风,所以站着没有动,待那人抱住他时他才反应过来,凉风现在在东厢躺着,哪有这样的精力。
一股脂粉味道扑鼻而来,那人松开陆行之,看着他的眼睛里皆是委屈的神色:“行之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第16章
陆行之不是很喜欢脂粉味,对面前这个投怀送抱的女人下意识感到厌恶,不过这些年他的情绪几乎都在外人面前不喜形于色。
“姑娘挡路了,借过。”陆行之退后一步,没去看那姑娘的脸,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冷若冰霜。
黎若音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答复,她眼中闪过不可置信,还想凑上去却被陆行之身形一闪躲过,道了一声“姑娘自重”然后离开。
绿葶和顾莹对视一眼,知道此事不能掺和,双双离开,绿里见这姑娘眉眼见带着些许媚色,眼尾上挑很是勾人,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惹不起惹不起,绿里也抱拳离去,秦屿见人都走光了,觉得有些好笑。
这姑娘是之前陆行之和他在杭州谈生意时,一个古董大商的女儿,生意谈到一半,绿里一封飞鸽传书就把人给叫回了陆绝山庄,秦屿留下来收拾烂摊子,向那古董大商赔罪,道是庄中有急事,不得不回。
那古董商也不恼,笑着说让自己的女儿来接管杭州这边的生意罢了,他家中也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知道这古董大商定是在心中记了他们山庄一笔,秦屿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
那黎若音是这古董大商的女儿,从不远的屏风后面走上前来坐在秦屿对面问:“陆绝山庄的庄主,现在是行之哥哥吧?”
她眉眼含情,带着期许,秦屿突然觉得有戏,点头道了一声“是”。
“小时候我与行之哥哥曾有一面之缘,我被人推下水,他好心救了我,我现在想去报恩……公子若是能把我带进陆绝山庄,这一笔生意就此谈成了如何?”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秦屿觉得这法子行,让陆行之自己解决他留下来的一笔烂摊子再好不过。
“黎姑娘客气了,此事本就是我陆绝山庄不对,理应让姑娘来陆绝山庄做客的。”秦屿善于交际,这些场面话他说得一等一的顺口。
若音自然懂他的意思,契书就此签下,秦屿将契书妥善收好,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庄中的那位凉风姑娘,怕是有劲敌了。
给她找点事做,也省的她太闲。
回忆乍然而止,秦屿看着眼前脸上极是不满的若音,低声道:“若音姑娘操之过急了。”
“是我哪做得不对吗?”若音在脑海里极速想着法子,“秦公子你可要帮我。”
“哦?”秦屿觉得好笑,“我不是已经帮姑娘进了这陆绝山庄?接下来的事要姑娘自己多加努力才是,庄主叫我外出办事,怕是留不得山庄几日。”
若音知道秦屿这是在推辞,也指望不上他,招呼也不打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她倒是懒得再做戏,秦屿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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