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的确在前段时日已过了户,属梁姨娘所有。是蓝鸢没规矩太过放肆了,若惹您不快,可代我教训一二。”明霜看似柔柔弱弱,嗓音轻缓舒适,甚是悦耳。
但梁辛可没听出或看出什么善意来。
不过眼下她对秦商以外的事兴趣不大。
“明霜姑娘说笑了,我连自己的笨丫头都教不过来,无能替你分忧。”她淡然一笑,不痛不痒地回应,将那句刺耳的“教训”改为教。
府门规矩这东西,她会的这点,大多是小毛教她的,哪有能耐管别人会不会?
再则,蓝鸢又不是她的人,教得好又没工钱可领,有时间还不如陪猴子逗狗遛鸟。
“还不谢过梁姨娘大度?”
明霜用眼神示意蓝鸢,藏起心底隐隐的厌恶与不甘,上前贴近柔声安抚道:“秦爷是秦家下一任家主,若非他推辞,早早已接过掌家重任。秦家这些年的发展离不了秦爷,如今是他不便传回音讯而已,妹妹不必担忧。”
方才还是“姨娘”,这会儿已姐妹相称。
梁辛浑身闪过一个激灵,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不好意思,明霜姑娘,我不太习惯与人太过亲热。我倒不是担心秦商,他回自己家而已,能出什么事?我只是不惯与太多生人相处,有点别扭。”她讪笑两句,便收敛了。
假笑太累,也浪费感情。
虽然这明霜比猴子娘大一两岁,但她的实际年龄可不同。
姐妹什么的,弄这么虚,她不适应。
这几日同在一个屋檐下,虽未与这姑娘有过丁点儿的不快,甚至女儿还颇受宠爱,但蓝鸢的态度说明一切。
二十出头还不嫁,跟着个有家室的男人天南海北地经商,图什么?
别跟她说是想做什么女强人。
“那是我多虑了。”
明霜丝毫不尴尬,笑容依旧艳丽摄人,语气仍然轻柔亲切,“妹妹若得闲,不妨去我那儿品茶,上回秦爷带来的新茶还不错,我都没舍得拿出来待客,我们一道尝尝鲜吧。”
咳咳……
罗旭虽是粗人,听着这两位你来我往地“交锋”,神情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
梁辛面上功夫虽不如人,但也能淡然处之,“多谢明霜姑娘。上回是去年了吧,他倒拿回来些龙井,不过仔细算起来已是上一年的陈茶了,我更喜欢煮十年以上的白牡丹,怕是与你喝不到一起去。你们聊着,猴子快醒了,我去瞧瞧。”
有人爱绿茶,有人爱白茶,口感差异太大,何必强做茶友?
“梁姨娘是个有趣的人。”
明霜望着那背影,不咸不淡地评道。
这话自然是说给罗旭听的。
“不只是有趣,还是老秦心里至关重要的人,危急关头他还设法让我亲自去接,且住的是他的厢房……”罗旭牵动嘴角,有轻微的嘲讽之意,“那可是你我都不能接近的。”
那厢房里放着老秦很多私人物件,平常有专人打理上锁。
“也未必是因她,秦爷多年只得一女,许是看重这个聪慧的孩子。”明霜挂着浅浅的笑意,心中的不安只她自己品味。
那样的男子,岂会儿女情长?
定然不会的。
“想要子嗣,老秦会找不到人生?他常年在外不着家,便是在外生他个一打两打又有何不可?秦家谁人会知?谁人管得着?你就自欺欺人吧。”罗旭懒得多嘴,丢下明霜主仆去找梁辛去了。
这女人的来历,明霜不知,他却是清楚的。
“姑娘,这个罗旭近来好奇怪,怎么越来越向着外人了!?”蓝鸢气愤嘟囔,目光狠狠地剐着前方那个变脸的男子。
明明仰慕的是她家姑娘,居然帮着秦大爷的一个妾说话!长得还不及她家姑娘一半的美貌呢。
“外人?咱们何尝不是他的外人?你素来不给他好脸色,这会儿又怪上他了?”明霜笑着睨了丫头一眼,胸口隐隐不适。
那女子,对秦爷惯是直呼其名……
当真如此受宠么?可又是凭何赢过她的?明明处处不如她的……
“姑娘,那兰花咱们还要不要搬进屋里?”蓝鸢出声拉回了明霜的思绪。
兰花啊,那是他爱的花。
“别搬了,秦小姐不像是没规矩的,你别挑着她便不会无故去扯花。蓝鸢,你要看清一个事实,她是秦爷的心头肉,别说是几盆花,便是拆了这屋顶烧了房子,秦爷也只会夸她有气势。别去找她们母子的麻烦,你不是对手。”越是沉不住气便越蠢。
只怪她没个有用的丫头。
见主子也冷下脸离开,蓝鸢委屈地跺脚。那孩子话都说不明白便唤狗来咬她,如何能憋得下这口气?
还不都是梁姨娘和那个小毛的主意!
她正义愤填膺,便见罗旭将人请出了门外,一道往长廊走去。当下双眼一亮,立即放轻脚步跟了上去。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她要替她家柔弱的姑娘防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二宝在肚子里不太稳当,出血过两次,一直卧床养胎中。
且天气实在阴冷,手伸出被窝都会冻僵。羡慕供暖的北方,也羡慕自然温暖的南方。
可我在不南不北的江浙沪……
待宝宝稳定了,会加快把文完结。
目前受家人“监控”中,请见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