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指着满方几饭菜,“故意让厨子做这么多。”
林寒就知道小孩会这么说,“咱们昨儿晌午吃的什么?”
昨儿是楚修远出差归来的第一天,不但有四碟四碗,还有好几样主食,由于太多放不下,还又搬个方几出来,专门用来放饼和蛋炒饭。
当时那方几就放在小孩身侧。小孩瞬间就想到今儿比昨天少多了。按照昨儿那么画,他到天黑都画不好。
林寒发现他有点心虚,就知道他想到了,“娘是故意的,故意让厨子少做点是不是?”
小孩儿尴尬地笑笑,扔下笔扑向林寒,“娘亲最好啦。”
“少拿好听的骗你娘。”林寒朝他脸上拧一下,“以后好好跟老师学,学满一年再帮你哥画。”
小孩儿使劲点头,“娘亲让我学多久我就学多久。”
楚修远不禁冷笑一声,又讨巧卖乖。
小孩转过头,“爹爹不想我听娘亲的话?”
楚修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想过挑拨离间的后果吗?”
六岁大的孩子要是懂得瞻前顾后,就不是神童,而是妖孽了。
显然大宝宝没想那么多,只想一时痛快。
“娘亲,爹爹又吓唬我。”小孩儿不知如何是好,又怕挨揍,只能转身找娘。
林寒上辈子活了三十几年没这辈子一年笑的多。究其原因,身边有个一个人就是一台戏的大宝宝。
林寒忍着笑,故意说:“有吗?我怎么没听出来。夫君,又吓唬大宝宝干什么?”
“我何时吓唬你了?”楚修远问大宝宝。
小孩儿惊得张口结舌,他爹爹身为长辈也会耍赖?
小孩抿抿嘴,犹豫片刻,大声说,“就有!”试图在气势上打倒他爹爹。
大将军的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那你有没有挑拨离间?”
小孩儿不说话了。
林寒开口道:“扯平。回你座位上去。”
小孩不敢,圆溜溜的眼睛一个劲打量他爹爹。
林寒知道他担忧什么——挨揍,“我说扯平,你爹爹没反驳,就说明同意了。”
小孩转身跳到座位上,拿起汤匙就挖变蛋。
楚修远见他这样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说。端是怕小孩跟他闹个没完。
饭毕,楚沐带着几个弟弟去隔壁炕上玩儿,楚修远才问,“以前让他学画画都不学,你怎么跟他说的?”
林寒:“你猜。”
“钱分他一半?”楚修远回想一下之前听到的试探着说。
林寒笑了。
楚修远知道自个猜对了,又有新的担忧,“他长大不会变成一贪官吧。”
林寒摇摇头,“幼时没钱才会贪。像他六岁就能赚好几贯钱,长大后看不上官府的那点钱。”回想一下前世遇到的富二代的烦恼,“他们更看重的是名。比起钱财,大宝宝更希望超过你。”
楚修远:“超过我?”脸上尽是不屑。
“别看不起你儿子。指不定人家能成为当世名家。”林寒道。
楚修远:“画画?”
林寒点头,“一画千金,名扬天下。到那时人家提起修远侯,只会说大画家楚白的爹。而不是说那个画家是修远侯的儿子。”
楚修远想象一下那种情形,实在很难把混不吝的大宝宝和大画家联系在一起。索性说:“回房歇会儿。”
林寒不累,但楚沐和仨小的往炕上一躺,也没她和楚修远坐的地儿,干脆随楚修远回房。
次日,腊月二十八,林寒把她之前存的芝麻油拿出来,让厨子做馓子。
腊月二十九,上午,又命厨子做些肉包子以及饺子,让楚家的男人们吃个够。
然而,饺子这东西吃饱那一会儿吃够了,一旦饿了还是想吃。
天寒地冻,猪肉和羊肉上面不抹盐也能放十天半个月,林寒索性让采买买头猪和羊。
正月十五过后,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大人孩子脱下厚厚的衣裳换上薄款,皇帝商曜再次发现他小舅子胖了。
商曜很是纳闷,“你夫人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没做什么。”楚修远道。
商曜:“那你怎么又吃胖了?这才回来几天。”
好像还没一个月。
楚修远下意识摸自个的脸。
商曜:“你脸上没胖,腰上胖了。你系腰带时没发现?”
“怪不得这几日总觉得有点紧。”楚修远低头看一下,叹气道,“夫人手艺太好,微臣也不想啊。”
他这是什么意思?显摆自个有个贤妻吗。
商曜挑了挑眉。“你的意思皇后不够贤惠?”
大将军的嘴巴动了动,发言无言以对,干脆说:“微臣的意思夫人除了吃不会别的。”
“不是还有爱财?”商曜再次问。
大将军呼吸一窒,很想给自个一巴掌,让他皇帝姐夫嘲笑几句又如何,何必多那个嘴。
“陛下,臣这里有份奏章。”楚修远把攥在手里许久的奏章呈上去。
商曜一听正事,也不再追着他不放,“关于匈奴的问题?”
“不是。不过那事也讨论出个章程来了,臣还没来得及写。”楚修远道。
商曜接过奏章没急着打开,“说说匈奴的事。匈奴人惧怕你,去年你亲自走一趟能让匈奴安分几个月。如果一直不派军过去,他们迟早要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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