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除了她不认识的树就是她不认识的草。
林寒不敢兴趣,也不敢往里去,端是怕遇到睡了一冬,出来遛弯的毒蛇。
回到营地,已没人对树撒尿。可是林寒总觉得无论走到哪儿,都能闻到一股尿骚味。
林寒实在受不了,又怕暴露身份,不敢跟士兵瞎扯,想了想打开她原先背着的包裹,意识潜入空间里翻啊找啊,找到一个渔网——网线细入蚕丝,明明很大,卷吧卷吧也就成年男子的拳头那么大的网,就冲赵飞招招手。
赵飞连忙跑过来,“侯爷有何吩咐?”
“挑两个人跟我去抓鱼,跟伙头兵说一声,晚上做鱼汤。”林寒道。
赵飞愣住,抓——抓鱼?!
他们这是打仗还是春游。
今天不能再往前行,即便明日寅时两刻起来做饭,卯时天蒙蒙亮就赶路,晚上戌时两刻睡觉,这中间他们也有大把的时间。
可今日是行军的第一天,士兵有的兴奋,有的不舍家人,戌时两刻不可能睡着,所以林寒才把渔网拿出来——肉远比粮食顶饿啊。
林寒见他不动弹,不禁问:“你不会抓鱼?”
赵飞下意识点头,随即忙摇头,“末将会,只是,侯爷怎知河里有鱼?”
林寒:“大将军说荒无人烟的地方野兽多。地上走的和天上飞的多,没道理河里游的不多。”
好有道理。
赵飞无言以对。
林寒:“有了鱼咱们不但能吃饱,还可以剩些粮食,你都不乐意?”
“末将遵命。”十六岁从军,多次出征,第一次遇到个喜欢抓鱼的主将,赵飞不知该悲还是该喜。
但他知道他希望他的主将颗粒无收,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想着抓鱼。
可惜他不知林寒身怀巨宝。
林寒担心抓不到,网撒下去就偷偷往水里放一捧来自空间的泉水。
鱼对水最敏感,她的山泉对鱼来说就是人类的香油——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林寒不信它们不来。所以把网系好,林寒就让赵飞去弄些柳树枝——穿鱼。
赵飞真不想听“他”的,连个影都没有,就想着一串串的鱼,他这位主将到底何方神圣,还能再靠谱点吗。
岂不是另外两人也是这么想的。但不包括林寒。
林寒看到另外两人,“你们也去。折个十几二十根,太少我怕不够用。”
三人皆无语,偏偏又不得不听——生无可恋的爬到高高的柳树上,就慢悠悠挑树枝。
林寒总算看到她的兵不听话,但她啥也没说,看到水里冒泡,鱼往这边游,才开口,“快点!快点,鱼来了!”
三人同时往下看,清澈的溪水里乌黑一片,直直地朝网上撞。
三人顿时惊得瞪大双眼,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林寒忍不住大吼,“快点!”
三人陡然清醒,一人抓两把,瞬间从树上跳下来,每人每只手里都有三四根柳条。
林寒:“来不及了。柳条扔地上,跟我拉网。”
赵飞下意识说:“好好。”拿起渔网一看上面乌黑一片,且都是头扎在网上,赵飞顿时觉得瘆人,打了个哆嗦,“来人!快来人呐!”
正在放马的士兵跨上马就往这边跑。
到跟前陡然瞪大双目。
赵飞高声道:“愣着干什么?快下来摘鱼!”
从来只有摘菜,第一次摘鱼,回过神的士兵想笑又好奇,“哪来这么多鱼?”
“侯爷网的。”赵飞边说边把鱼往草丛里扔,端是怕扔近了,鱼再扑通回水里。
赶来摘鱼的士兵道:“我们知道是网的。你们好像也没拿诱饵,这么一会儿怎么网这么多?”
“鬼知道。”赵飞拽掉两个鱼,也不管是死是活就往外围扔,“这侯爷——”连忙停下,把“究竟何方神圣”几个字咽回去。
跟楚沐近距离接触过的人不多,这一万骑兵顶多十来个知道他长什么样,其中一半估计还记不清了。赵飞怕坏了主将们的大计,“大概是老天爷知道侯爷想吃鱼,派土地神把鱼赶过来的吧。”
这话虽然很扯,有那信鬼神的士兵立即点一下头,“有可能。侯爷说今晚吃鱼也是料到这点?”
“别听他瞎扯。”几人的声音不小,林寒听得一清二楚,“这河里的鱼多,不论在哪儿撒网都能弄到这么多。大将军没骗我。”
楚修远在士兵心中就是神的存在,林寒搬出楚修远,那士兵不再怀疑,转而问,“水里还有,等一下再抓一网,还是就这些?”
林寒:“荒郊野地不抓也没人吃,抓!速去喊几个人过来,去下游收拾一下。”
那士兵立即去找人。
片刻,河流一侧围满人,有人去下游杀鱼,有人捡鱼,有人跟着林寒撒网摘鱼。
准备做面汤蒸窝窝头的火头军把为数不多的几袋白面收拾起来。做窝窝头的杂面也收起来一半,开始刷锅,找去腥的野菜、香料。
扒掉内脏的鱼被送来,火头军也找来一把香料,自己挨个尝一下,跟他们在长安用到的一模一样,就把香料和鱼同时倒入锅内。
第一锅鱼汤还没煮好,士兵又拎来几串。
火头军见他们收拾的这么快,干脆不煮了。
攒够半锅鱼,挖一点猪油,直接炖肉。
戌时左右,天色暗下来,每个士兵碗里都有满满一大碗鱼,几乎看不到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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