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离闻言低头一看,赶紧往下挡了挡,怪不得公主刚才一直看着窗外,霍君离冲着风戚染离开的方向略带娇嗔的一哼,眼中似乎还含着羞愤委屈的泪水?总之若是风戚染此时回头,定会把他一掌拍出房顶。
“王爷,有信鸽来了。”琪云单膝跪地将纸卷双手递上,斜靠在椅子里的男子身着象牙白锦袍,金线绣着祥云飞鹤,修长的手指悠然接过,展开,每一个停顿、手指的每一个弧度都如梦似画,天然带着的风流气度。
“有信鸽来看来是无事了,”他瞧了瞧信上的字句,“再过不多时日就该到尧华边境了,怕是还要在程毅那里住上几日。琪云,你带人去边境上迎着她吧。”君书钰一边说着,一边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点着了,待烧的差不多,门口正巧闪过一道银光。
面具遮住了四分之一的容颜,却依然挡不住这人的倾国之姿,自己竟还有些被他比下去,君书钰不快道:“这面具好生碍眼。”
来人似是习惯了,好像并不放在心上:“改日去找我的乖徒儿要些那祛疤的膏涂一涂,上次竟把这事忘了。”君书钰瞟了他一眼,心里想着:不必改日,马上就让你的徒儿瞧瞧,她那引以为傲的师父平日里是个什么德行。
第五十二章 再擒邪月
“再有十几日就到边境驻军了,这几天必须把邪月拿下,否则驻军中的调动易被泄露。”戚染将茶杯放在面前矮几上,霍君离点了点头,道:“这段路城镇较少,驿站相隔也远些,正方便咱们诱他上钩。”
“公主打算怎么抓他?上次失手之后他就再也没露过面。”苏明颜问道。“今晚高处轮守的人手撤下三分之一,明日再撤下一半,后日再撤一半。”戚染道。
苏明颜点头:“现在守卫森严他无处下手,一下子都撤掉又会引人疑心,此法甚好。”
第三日晚,行进的队伍歇在路边,用过晚膳戚染道:“我和君离留在车上,舞墨你推着明颜去散散步,漠云你跟他们一起,墨书、云画,你们跟在暗处。”
准备停当,戚染吩咐将车帘挂起,今晚无风无月,只有远处露宿燃起的的篝火,几乎无法照亮鸾车,最适合行刺。
戚染斜卧在软垫上,霍君离斟了一杯酒放在她手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此生唯有美酒与美人不可辜负。”“你辜负的还少?”风戚染不屑的哼了一声。“公主若是这么想可是大大的冤枉我了。”霍君离不平道。
两人你言我语说了好一阵子,外面始终没有动静,酒壶渐空,戚染锁眉压低声音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与我争吵几句下车去。”“这样是否太冒险了,两个人还有个照应。”霍君离剑眉微锁。
风戚染笑道:“不过是个孩子,不足惧。”“公主此话差矣,人外有人,即便是个孩子,也不可小觑。”霍君离有些不依不饶,风戚染刚有些不快忽然又明白过来,暗笑他入戏倒是快,遂佯装不悦提高声调道:“本宫的事何需你来操心,不自量力!”霍君离声音也高了起来:“居高自傲,目中无人!你也不过是逞一时威风。”
“亡国之君,早就吓破了胆吧?竟还有脸说别人。”“你!……愚不可及!”说罢霍君离愤然下车离开,走时故意撞了一下天琴,冲她使了个眼色,然后闪身躲到了暗处的矮树后。
鸾车上传来杯碟碎裂的声音,玉棋刚想上车去收拾,天琴拉住她:“公主这会正在气头上,别去惹她心烦了,等等再进去。去给公主沏碗三公子配的茶汤来。”玉棋点了点头去沏茶了。
戚染站起身来将面前的矮几踢翻,换了个座位,她故意将后背对着窗子,凝神听着背后的动静。
从外面看,车窗只露出了她的一小截肩膀,即便是被箭射中,也无大碍,戚染就是要逼他入车来行刺。
这孩子年轻气盛,已经有两次失败,今夜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不会放过。她正想着,身后传来利刃破空声,戚染微微侧身避过。
一个黑影应声窜入车中,双手中月牙刺闪着寒光。戚染心想这孩子的兵器使得太杂,恐怕是教他的人不止一个。还没等她开口,月牙刺已经迎面刺来,戚染起身急退,鸾车虽大,总还是马车,几步之后后背已贴在车壁上。
邪月见状将月牙刺一横,弯刃直逼戚染,眼见着吹毛断发的寒刃就要碰到她白皙的玉颈上,邪月忽然如被人点穴一般,不动了。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不能动,他的颈边已经架上了一把利剑,大概他只要稍稍动一动,脑袋就会马上飞出去。而握着这把利剑的,是现任公主府主事——霍君离。
戚染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将月牙刺轻轻拨开:“来人,把明颜准备的药喂给他。”邪月刚想反抗,霍君离唇角一弯用剑猛地一敲他的肩头,邪月痛的张嘴呼喊,天琴眼疾手快就把药倒进了他嘴里。
“放心吧,吃不死人。”霍君离把剑收起来,又恢复了那副欠揍的懒散样子,转身坐在了软垫上。在他收剑的同时,邪月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瘫倒在地上。
“有时我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当年与我对垒的泠葛君主。”戚染理了理衣袍,“玉棋,搜搜他身上有没有联络用的东西。”
戚染话音刚落,邪月突然破口大骂,犹如市井小民在街头吵架一般,不仅难听还句句不重样,别说风戚染,霍君离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干脆伸手点了他的哑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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