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戚染冲他施了个礼,这个计划她思前想后,最担心的,便是霍君离是否会同意留下,他已不再是雄心壮志的泠葛王,无心争斗,让他独自一人留在云胥周旋,实为强人所难。她赌的,不过是霍君离对她用情多深。
“公主不必对我说这个字,”他将酒壶放在桌上,站在门口背对着风戚染,“我早已是无国无家之人,在哪里都一样。”说罢便抬步离去。
走到院中,霍君离忽然停下,朗声道:“公主欠老三的,这下便也欠我的了。若我在云胥呆一辈子,公主便欠我一辈子。”
风戚染闻言笑着低头倒了杯酒,再抬头院中已空无一人,她饮下这杯酒,却填不满突然有些空落落的心。
第二天傍晚,天琴按风戚染的吩咐寻来了一口能容一人的巨大箱子,箱子里铺满了冰块。风戚染亲自将一卷棉被包着的东西放进去落了锁,“觐见云胥王,就说尧华使团临行前有份别礼送与陛下。将这箱子绑上红绸抬着,使团队伍在宫门口等。”“是。”
那口箱子出现在云胥王眼前的时候,他轻轻皱起了眉,风戚染打开了锁掀开箱子,打开棉被,冰上躺着的正是他少了一条手臂的七弟,君书钰。
“他死了?”云胥王有些不快,“外臣可没有说是活的。”风戚染道,“况且死活对陛下来说并不重要。”云胥王不屑的轻笑了一声:“公主当真是无情,妄世人将你和我这七弟传的情比金坚。”
风戚染并未脑,笑着回道:“若是有一日陛下和谁当真情比金坚了,可记得告诉外臣,好让外臣瞻仰一番,长长见识。”没讨到什么便宜,云胥王冷哼了一声,将国书递给她,戚染接过国书:“陛下可别忘了,明日早朝昭告天下,外臣的人还留在王府等着驻军抵达。”
“公主莫要食言才好。”云胥王一口气堵在胸口。“那是自然。”戚染说完便抬步离去。
出了宫门风戚染上了鸾车道:“快走,赶在宵禁前出城。”鸾车一路飞奔,堪堪赶在宵禁前出了昙城,“玉棋、墨书,你们带着国书快马加鞭呈给陛下,沿路驿站换马或是让手底下人接应,务必尽早赶回去。回去以后告诉皇弟,国书上所提十万火急,不可耽搁。”“是!”二人齐声应下,催马而去。
“即是让她们先赶回去,公主为何要连夜赶路?”云画端上一盏参茶,跪在风戚染身后帮她捏肩。“我走的快些,君离的危险便少些,回程拖得越长,君离便越危险。”云画并未听懂,但也不再询问,在公主身边,不可过于好奇。
“公主没告诉他?”苏明颜问。风戚染轻轻摇了摇头,苏明颜对面的漠云已经眼皮打架,顾不上他们打的这些哑谜。
她挥了挥手示意云画不必捏了,天琴与怜香、舞墨上车来将案几撤下铺好被褥,段漠云几乎是刚沾着枕头便睡着了,苏明颜也很快睡下。风戚染靠在摇晃的车壁上,一夜无眠。
“王爷,前面便是北奕王宫。”胥漓与风颜珹歇在路边的茶摊,胥漓目光中透着疲惫,风颜珹亦是面有倦色。他的衣着虽然不再华丽,却依然干净整洁一丝不苟:“我们找个地方歇下,写封信给阮君寒。”
“是。”胥漓应了一声,风颜珏见他什么都没问,便反问道:“你就不问为何不直接进宫?”胥漓笑了笑:“王爷是在等人把我们请进宫,自己进宫和被请进宫,天壤之别。”
“如何能把信送给她?”“王城之内遍布北奕王和阮君寒的眼线,自然是和上次一样,等他们的眼线找上门。”
“你又如何确定上次那封信阮君寒收到了?”“自从那次被刺杀,王爷交给他们那封信,一路以来再没有丝毫阻碍,便是证明。”
“好!”风颜珹不禁称赞,“若不是本王那日过于心急,你我现在已成大事,又何须如此落魄。”
“王爷不必自责,是在下的疏忽,未能提醒王爷。此来北奕,必会将功补过。”胥漓低头道。
“你不也不必挂怀,本王在北奕,还需要你多多替本王谋划,待本王一雪前耻,你便是尧华第二个tiemaozi王。”
第六十八章 一言为定
“王爷,不知这位是……?”北奕王宫内一偏殿中,阮君寒从屏风后步出,一身红衣更衬得她姿态妖娆。
她这一声王爷,带着几分讥笑,听的风颜珹格外不舒服,但寄人篱下也无法发作,胥漓起身见礼道:“在下是王爷的门客,胥漓。”
“那你倒是忠心得很。”阮君寒在软榻上坐下,斜倚着靠垫,“那又是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在下只想凭本事做事。”
“这个理由倒也新鲜,”阮君寒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不知君寒是否有这个荣幸一观呢?”风颜珹知道胥漓极不喜欢被别人看到脸,本想借此出声浇一浇她的嚣张气焰,还未开口,门口有人声若洪钟:“爱妃又看上什么美人?”殷连伯进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阮君寒,又看了看胥漓,“可是这位先生?”
阮君寒脸色有些发白:“君寒不过开个玩笑,陛下莫要当真。”“孤王也是玩笑,爱妃不必紧张。”北奕王走到软榻坐下,阮君寒紧跟上去跪在他脚边给他捶腿。
“你信上说,尚有办法扳倒风戚染?”殷连伯盯着面前的两人。被他鹰一般的眼睛盯着,风颜珹竟感到了一丝压迫感:“正是,不过要借陛下手中风戚染的信物一用,此外,本王还要一个人。”“什么人?”“岳天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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