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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好点头:“那就请皇上给臣妾几个得用的宫人,”入宫时间太短,她手里寡单,没什么可用的人。
    “好,”皇帝给范德江使了个眼色:“慎戒司很干净,你可以放心把藏奸的奴才送进去。”
    “臣妾知了,”李安好示意宝樱将账本收起来:“天色也不早了,叫宝鹊摆膳。”内务府敢把后宫的账送来,大概也是打量着她是世家女,生母早逝,继母又不受勇毅侯夫人教,以为好糊弄。
    正如皇上所言,她可借此机会立威。
    这晚,皇上又留在了坤宁宫,晨起范德江就呈上了一本名册。册中记录的都是后宫里宫人的名字、出生地以及所擅长的技艺等等。
    “太后娘娘,皇后来了,”慈宁宫的总管太监鲁宁进后殿回禀。
    “让她入内伺候吧,”太后坐在妆奁前,抬手拂开两个给她上饰的嬷嬷,看着镜中的自己,打开手边的檀木盒子,取出盒中镶了红宝石的赤金护甲套,这是昭修仪送来的。
    新颖东西,她瞧着精致,戴着也不俗。
    李安好随鲁宁进入后殿,屈膝行礼:“儿臣请母后安。”
    “起来吧,”太后将一只护甲套戴在左手小指上:“你过来帮哀家挑支簪子。”
    李安好起身,未有多话走上前去,看了镜中太后今日的妆容,后垂目望向首饰盒里的簪子,取了一支祥云和田玉簪:“这一支简单大气。”
    “这一支虽好,但昨日午休后哀家已经用过了,”太后随手拿了一支玉簪,后透过镜子望向气色红润的李安好:“后宫里就该百花齐放,皇后以为呢?”
    原是因这,李安好莞尔笑道:“百花齐放还是一枝独秀,儿臣也做不得皇上的主,”将手里的那根簪子放回盒子里,“况且皇上与儿臣大婚未满一月,母后想让儿臣如何?”
    劝皇上雨露均沾吗?
    有皇宠在身,说起话来就是不一样。太后轻嗤一笑,回过头来看向皇后:“哀家做了二十七年的皇后,深知身为一国之母的不易,但既然处其位,那就要弃小我顾大局。”
    “还请母后明示,”李安好揣着明白装糊涂。
    太后冷下脸:“皇后,你要大度。”
    “怎生才可称之为大度?”李安好丝毫不怯地回视太后:“说实在的,母后意指何,儿臣也明白了,就是有些糊涂,想不通为什么妃嫔不得宠也是皇后的过错?”
    “后宫里一枝独秀就是错,”太后加重了语气,她没想到李氏竟敢顶嘴。
    “您说错那就是错了,”李安好屈膝行礼,诚心请教道,“儿臣驽钝,想来您做了二十七年的皇后,应是很懂得如何帮妃嫔夺自己的宠,还请母后万不要藏着掖着,教教儿臣。儿臣洗耳恭听。”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41章
    无论是世家大族, 还是寒门小户,怕的都是宠妾灭妻。她还从未听说过有哪家婆母助庶压嫡的,今儿也算是见识了一回。只大靖重嫡, 太后作为一国之母, 皇帝嫡母,怎么都不应也不能有这样的心思。
    “好……好,”太后啪的一下拍桌而起,手中玉簪从中断裂, 铛铛两声掉落在地。
    “太后娘娘息怒,”寝殿里伺候的宫人皆跪伏在地:“娘娘息怒。”
    息怒?太后微眯着一双眼,垂目盯着皇后, 胸口起伏剧烈。
    贴身伺候的两个嬷嬷想要劝皇后服软请罪, 可……可帝后大婚未满一月,太后就让皇后将自身的恩宠分给妾妃,这……这到哪都不占理。且冷眼瞧着, 皇帝娶的这位皇后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 她们还想全身退出宫, 享几年老福。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李安好仰首看向太后,面对一位喜研读《丰天呈黄经》的太后, 她一步都不能退:“皇上是儿臣的夫,亦是儿臣的天。他要如何, 儿臣只能从之。若母后实觉皇上敬重儿臣这个妻子是错,那就请母后亲与皇上说。”
    出嫁从夫后还有一句,夫死从子,太后出自世家, 应谨记于心。
    舌灿莲花,不外如是。太后气极反笑,皇帝千挑万选,当真是给自己择了一贤妻。从古到今,敢这般顶撞太后的皇后,她李氏安好也算是头一个了。是不是打量着皇帝非她亲生,就觉她这太后是空有虚名?
    “后宫一枝独秀,只会引得众妃嫔怨妒。皇后已着手接管后宫事务,应清楚最近慈宁宫和慈安宫有多热闹,迎来送往的,你以为她们这般殷勤是为何?”
    “当然是因心挂母后和母妃,”李安好浅笑:“难不成还是怨妒儿臣这个皇后,记恨皇上吗?”那就该赐白绫一丈鸠.酒一杯了。
    寝殿中死一般沉寂,七月的天,跪伏在地上的宫人们瑟瑟发抖。
    太后望着那清澈平静的桃花目,突然觉自己的气急败坏可笑极了,脚下虚软,身子晃了晃,一旁的嬷嬷赶紧起身去扶。
    皇后适时地面露担忧:“母后可是要请太医?”
    请太医,然后正好让她病吗?右手摁着在抽痛的额,太后不理会问话,无力地说道:“哀家话已至此,皇后听也罢不听也罢,日后是福是祸你自己担着,退下吧。”
    “多谢母后训示,儿臣告退,”李安好起身,由九娘搀扶着后退两步,转身出了寝殿。
    估摸着皇后走远了,太后再没了顾忌,一把推开相扶的嬷嬷,转身两臂大力一挥,柜上的金银玉瓷全都飞了出去,嘶声怒斥:“放肆,她太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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