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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痴痴地看着他,陈元若刚缓下来,复又止不住地抽噎。
    这回唐逸清没再理她了,屁股一转后仰躺下,双手垫在脑后,闭上双目。外头稀里哗啦地下,屋里也下,望眼京城就没谁比他更可怜。
    十二岁还是个才长毛的半大小子,便每日惶惶,生怕哪天老头子不管京里这一大摊子,起兵造反。娘病逝,还未出孝他就孤身闯进状元楼自荐,从此步入荒唐。
    娘说唐家太多俊才,不差他一个。他便往死里造,消磨镇国公府百多年攒下的功绩。好不容易等到老头上交了兵权,以为能睡几天踏实觉了,这又被陈小九缠上。
    他要不是个站着撒尿的,今儿定哭得比陈小九还要凶。
    陈元若不再压抑,抱膝放声大哭,。
    好在今夜下大雨,唐五紧闭着两眼,不然就她这哭法,明儿府里上下还不定怎么看他?抽出右手,去掰她可爱的脚趾玩。
    脚上痒痒的,陈元若正伤心也顾不得,隔了近半盏茶的工夫才渐渐歇了哭。一脚将那只掰她脚趾挠她脚背的手踩在脚下,垂目看着躺平的男人,耳边还回荡着他刚说的那话,心松动了。
    “我我梦到太后吊死在……咝死在慈宁宫,皇上下旨诛诛杀奉安国公府九族,是你领禁军抄没奉安国公府的。”
    这梦?唐五皱眉,也太过于贴近真相了。
    “奉安国公府被被诛九族后,你你穿着禁军统领的官服和一个嗝一个手握穿云枪身穿盔甲的灰发老者在奉安国公府……”
    穿云枪?唐五徒然睁开双目,一拗坐起,冷眼盯着陈小九。
    “你擒住了他,将他戴上镣铐押上了金殿,皇帝……”
    “陈小九,”唐五打断了她的话,一把掐住她的下颚让其抬起头看向自己,沉声警告:“你若想活命,就忘了这个梦。”如是叫皇上晓得,他都保不住她。
    陈元若望进唐五的眼里,紧抿着唇,眼泪再次滚落,她没有信错人。
    唐五怕她不知其中厉害,压低声音告知:“中秋后,我就会去北地。”
    闻之,陈元若起始还未明白其中意,慢慢回味,双目渐渐大睁:“你……你要进西北军?”他不是应该入禁卫军吗,怎么会去北地?想到一个可能,抬起双手紧抓掐着自己下颚的那只大手,“皇上怀疑那家了?”
    握着他的那两只手冰冰凉,掌心汗湿。唐五静看着又喜又惊的陈小九,未有回应。
    见他这般,陈元若了然了。怀疑就好,怀疑了就会有防备。变了,很多都变了。
    沉凝许久,唐五再次严肃警告:“忘了这个梦,不然你必死无疑。”
    陈元若重重点首:“我忘,我现在就把它忘了。”紧抓着温暖的大手,心绪渐渐平静。
    此刻唐五却不得平静了,见她被泪洗过的双目晶亮,虽然眼眶红红的,但却更显楚楚,不禁耷拉下脸:“陈小九,你这梦挺玄乎的,”想到她在柔嘉公主府英勇救……不对,她救的还是皇后。
    “我……我有点困了,”陈元若直觉不妙,将还掐着她下巴的手扒拉下,后一骨碌地躺下闭上眼睛。
    “哎,你等一下,”唐五去拽她,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你这梦不止今天做过吧?”
    陈元若两眼不睁:“我已经把梦都忘干净了,这是你叫的,我怕死。”
    “我信你个鬼,”唐五拉着无骨般的人儿,见她学起自己的无赖再秉不住,露了笑:“你是不是因为在梦里见我官大威风才算计那出,仗着家世赖上我的?”不然她一个闺阁淑女,怎会知道他是皇上的人,“快点招。”
    “哭了这么久,好累啊。”
    “不许睡,先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噩梦的?”唐五肯定她被噩梦缠身不是一天两天了,否则也不会哭得那么绝望。
    陈元若不应:“我要睡觉。”
    “不行。”
    避过上前扒她眼皮的爪子,陈元若不欲再多言,一个翻身骑上作乱的男人,将其摁倒,张嘴笨拙地盖住他的口。
    黑了心的小白兔,唐五无奈不再追问,只送到嘴的美味,他是不会放过。
    与镇国公府仅相隔两条街的齐国将军府,前院沉岳堂并无灯火,檐下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地站着。
    “唐逸清成亲,镇国公世子唐逸幽竟没露面?”站在前的那道身形魁梧的黑影声音尤为浑厚。
    “唐逸尘也不在,”立于后的黑影要相对瘦削一些,“在宫里传出懿贵太妃病重前,皇帝召了唐逸幽进宫。”
    “能确定懿贵太妃是什么时候病重的吗?”
    瘦削黑影摇首:“自皇帝娶妻后,后宫里就没得安生过。宁诚伯府三姑娘李氏安好手段心智不逊男儿,后宫、内务府都已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根本就无暇他顾。且近日宫里盯得紧,一有谁妄动便会被换下送进慎戒司,我们的人已经折了过半,不能再大意了。”
    “李氏安好,”魁梧男子语调中并无不稳:“燕唯的外孙女?”
    “是,燕舒安的女儿。”
    魁梧男子冷嗤:“怪不得贤亲王舍不得动手杀之。”
    “李氏安好年岁近双十,已过参选之龄。此女素来又少在外走动,无人猜到会是她。皇帝瞒得也紧,直至圣旨降临时我等才晓。而那时其舅父燕茂霖已抵京,贤亲王忙于平户部的账,宁诚伯府又有禁军护卫,他不会冒险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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