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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轿子入了翔云弄,才走不到百步,轿内的勇毅侯蓦然睁开眼睛,头往右一侧,一枚飞镖穿过轿帘自耳边擦过钉在轿上。
    “侯爷?”
    抬轿的家丁慌忙将轿停下,欲去掀轿帘。只手才碰到帘子,就被轿内人喝住,“继续前行。”
    “侯爷,您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勇毅侯神色冷肃,该来的还是来了,拔下那枚携信飞镖。取了信,未急着展开看,先细观那枚飞镖。翻来覆去,没找着什么特殊印迹,便将它丢至一旁。
    打开信,仅一句话,浅显易懂。勇毅侯嗤鼻笑之,那人是吃准了他没胆拿勇毅侯府的功勋做赌,将纸条团紧用力一握,瞬间成粉。
    宫里,淑妃拿了一万两银票和返回的折子去了东侧殿。韩璐已经收拾好东西,正跟当初带进宫的两个丫鬟盘点首饰,将花俏的都分出来,打算离宫后换成银子傍身。
    “淑妃娘娘,您来了?”
    听着声,韩璐迎了出来,眼睛还红肿着,但眉头已舒展:“长姐。”
    进了屋,淑妃示意烟霞将东西呈上:“这是给你的。”
    见着银票,韩璐急摇头:“我不能要,进宫时父亲和娘都有准备,我……”
    “给你你就收着,”淑妃拉着她来到榻上坐下,屏退了屋里伺候的宫人,小声说道:“离宫折子的夹层里有手书一封,你寻机将它交给韩逾。”
    韩璐已经知道韩逾被立为武静侯世子,虽有不高兴,但长姐说得对,韩逾无论是行事还是心智都非致哥可比。由他守着武静侯府,不会出乱子。
    且他们都是一脉出,一根绳上的蚂蚱。韩逾再不喜,也不会放任不管。
    淑妃拍了拍小妹的手,抿了抿唇自嘲笑道:“你也别瞎想,我就是……就是求了韩逾,请他照看你。”
    “长姐,”韩璐哽咽,长姐表面傲气,实则内里自卑得很。她不齿自己的出身,但却莫可奈何。向正经嫡出的韩逾低头,她大概是用尽了全身气力才能将强装出的傲气丢弃。
    “哭什么?”淑妃眨了眨眼睛,撇过脸:“我和韩逾这辈子难再见了,求了,他也看不到我卑微的样子。”
    韩璐抽噎:“我可以自己求的。”反正她在韩逾那从未得过便宜,也不在乎脸面。
    “我……”
    “娘娘,”烟云跑进屋里,急急说道:“您快去看看吧,皇上令范公公将大皇子和二皇子抱来咱们钟粹宫了,连服侍的宫人都一块跟来了。”
    什么?淑妃顿时就感觉不好了,霍的站起冲出东侧殿,千万别是让她养。她还想着等这阵子风头过去,自请离宫剃度出家,打着修行的名头揣着银子去游历山河呢。
    “恭喜淑妃娘娘,”范德江笑嘻嘻地上前:“皇上信任您,让您养着……”
    不,她不需要这份信任,淑妃看着那两瘦瘦弱弱的孩子,是再也压抑不住悲情了,失声痛哭。
    惊逢大变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也跟着一块哭嚎了起来,立时间钟粹宫哭声震天。
    范德江只当他们是高兴。
    长姐不能生了,韩璐前一刻还在担忧她老无所依,不想现一下子得了两子,惊愣在旁,不知该说什么好?
    早上在中宫时,她还踩沈氏两脚,淑妃都想扇自己两巴掌。
    要是沈氏来个“病逝”许充容也回不来,那她岂不是要养两个娃娃到出宫建府才能剃度出家去逍遥……不是,是去游历?
    见长姐哭得不能自已,韩璐是品出来了,她不想养。徒然想笑但又不敢,正如范公公所言,皇上将皇子交到长姐手里是认可了她的品性。
    放下孩子,范德江领着御前的人出了钟粹宫,身后的哭声还在持续。抬头望天笑着摇首,后宫里的妃嫔也不全是傻子。
    勇毅侯回了府闷了两个时辰,终还是一咬牙换下官服着一身便衣去了宁诚伯府。
    下朝时才被大舅哥提点过,纵宁诚伯心有不愿,可仍亲自去迎了老丈人,带到前院书房:“您怎么不声不响地就来了?”
    “老夫想知会一声的,”勇毅侯不客气地坐到书案旁的太师椅上,接了女婿递上的茶:“可思及宁诚伯府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这国丈面大,可能不会接老夫的拜帖,就直接上门了。”
    宁诚伯扁了扁嘴:“这里只两人,您有正经事就说,别阴阳怪气的。”
    提到正经事,勇毅侯嘴里犯苦,放下茶沉目看向李骏:“有人要我构陷宁诚伯府,拖皇后及燕家三兄弟下水。”
    “什……什什么?”宁诚伯被吓得手一松,装满茶的茶杯掉落在地,茶水飞溅。
    开了头了,勇毅侯也不觉话难说了:“我在府里思来想去……”
    “你想什么?”宁诚伯手指老岳父,破声大喝道:“我警告你别乱来,不然……不然我我,”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斯文惯了,竟连句狠话都吐不出,“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勇毅侯府。”
    勇毅侯嫌弃地打量起李骏:“老夫倒是想构陷你,但你看看自己这几十年来都干了些什么?”
    “我我规规矩矩地做人为官,没伤害过无辜,也没贪过别人手中物,”他心里嫉妒谁,那都没付诸于行,不算。
    “你是什么都没干,”勇毅侯也是今天才知道构陷一个人那么难,因为李骏、李岩两兄弟都没大出息,上值点个卯,屁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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