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难过黯然,她的心脏也会跟着揪痛不已。
从他手臂间紧箍的力度,苏禾感受到了来自他内心深处的恐慌不安与焦虑,还有他那不为人说的落寞。
盛非凡原以为她会推拒,他早就做好了被她一把推开的准备,却没想到她没有,她的手拽紧他的领带之后,往下拉的同时,踮脚仰头回应他。
期间楼梯间上下走动过几个人,来来往往,他们都浑然不觉。
公寓的主卧里。
苏禾眯着眼,微喘着气,手无力的半搭在他的肩头,语气低喃的轻,“出去……”
盛非凡不依不挠,捧着人的脸细细的吻。
“再待会……”
苏禾,“……”
陈墨说,那时候他独身一人,在漆黑的半夜,将人抓住,满身的伤,旁人看了都害怕。
只有他自己,想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疼吗?
很疼吧。
那个时候的盛非凡,很疼很疼吧?!
苏禾心脏的位置,因为那个时候伤重的盛非凡,痛得直抽泣。
苏禾从浴室被裹着浴袍抱出来的时候,床品已经换了新的,她滚进被子之前将浴袍扯了扔给他,盛非凡将浴袍从头上拉下来的时候,人已经躲进了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
盛非凡同样扯了自己身上的袍子,上了床之后,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严实的抱着。
不过才中午,他们从医院回来之后就一直待主卧。
就好像讨要糖果的小孩,兜兜转转得到了,护在手里心里久了,吃的时候就格外的甜。
今天两人都格外的沉默,却又比平时格外的默契跟热切。
被子下,苏禾的手摸到他腿上那道明显的疤痕上,用叫得发哑得声线,盖住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你追了人多久?”
盛非凡痴迷的绕着她的长发,听到她的问话,手蓦的一僵。
感觉到苏禾的手在那道刀疤上来回轻轻的抚,他手顺下去,反握住她作乱的手,“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苏禾撑起身,看他,长发如黑瀑一般自她背后散开,垂下来,盛非凡眯眼,手绕上她的长发,不愿松手。
“他说人是你亲自抓回来的,弄得浑身是伤,最严重的是这道吗?”
她的手挣开他,再次抚上那道疤。
盛非凡怕她栽倒,双手稳稳的护着她,“还有一个更严重的,在腰上。”
苏禾一骇,掀开被子就要去看。
腰上?
他腰上除了腹肌,哪哪都是滑溜溜的,哪里有疤?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盛非凡任由她俯下身去看,勾着她的长发,低头看人,“疤手术做掉了。”
苏禾一怔,“为什么?”
大腿上的怎么又留着?
他将人提上来,“怕吓到你。”
“什么时候做的?”
他坦诚,“结婚之前。”
结婚前?
苏禾撇嘴,“一开始我追你的时候难道你就动心了吗?我怕什么,我才不怕,有疤的男人才更有魅力。”
盛非凡有意转开话题,“我怕你发现我伤到腰,腰力不够,顾忌着不肯嫁给我。”
苏禾没想到理由是这个,明知他是玩笑,却还是红了脸。
“伤到腰都这样,那要是没伤到,我还能活吗?”
盛非凡手指贴着她的头皮插/进她的发间,感受她柔顺的发从自己指间滑过的顺畅。
“估计活不了……”
再一次的沉迷之前,眼眸迷离间,苏禾还记得什么。
“你拼了命也要替她讨回公道……是不是……她对你很好?”
苏禾已然被他扯进迷离的漩涡,盛非凡身子僵了僵,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表情被掩,他低低的嗯了声,就不再言语,将她带到更深的旋涡……
陈墨怒赤着一双眼狠狠盯着眼前面无表情来办事的高程,冷笑着将手里的一沓合同朝人回扔过去。
“居然用这样的手段,怎么,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我赶到国外去?”陈墨死咬着牙,表情狰狞,“姓盛的呢?有本事他亲自来找我!”
高程波澜不惊,没有受一丝一毫的影响,声音冰冷,“这种事,还不至于盛总亲自来办,陈先生,你可能没有细看合同,要是现在答应,陈氏迁往国外后,资产只多不少。”
“呵,盛总真是好大手笔。”陈墨收了脸上那抹冷笑,“我要是不走呢?”
高程推推梁上眼镜,“陈先生还是好好再考虑考虑吧,盛总说一天的考虑时间,那我先告辞。”
人走后,陈墨起身,踢脚踢飞身前的一张椅子,怒意四溅。
陈父病情恶化的消息传来,他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身体虚弱,见到他,也没叫人帮忙,自己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
陈墨赶忙上前要帮,却被老人虚弱的手拨开。
“陈家你都不想要了,还要我这把老骨头做什么?”
陈墨攥紧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盛非凡恐怕在找他之前就已经找了他爸,瞬间只觉心颤,“爸……”
“家里……就你……一个儿子!我白手起家……为的是什么?”
“爸,她是苏禾啊。”
小的时候,差点就认了他做干爸的苏禾啊。
他怎么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她跌在盛非凡造的那个虚假的空中花园里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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