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的是保温盒而不是一般的袋子,苏禾挑眉,“谁做的?”
“我做的。”盛非凡直身看她,只见苏禾毫无顾忌的当着他的面将浴袍解开, 去拿床头椅子上挂着的衣服。
她临时开的房,并没有带衣服,衣服都是昨晚穿过的小晚礼服。
她的坦诚不顾忌并没有让盛非凡觉得开心, 更没有让他自以为是的觉得苏禾对他的亲密, 相反的,她的这种坦诚,只会让盛非凡的心失落得往更低的位置钻去。
真正将他放在心上的苏禾不会是这样的表情跟举动。
看似如情侣间亲密的举动,却隔着千山万水的隔阂。
在苏禾要将礼服往身上套的时候,一双温热的手按住她的肩头, 她顿了顿,没有回头, 只是微微侧目,唇角含笑,出声的语气却是慵懒的漫不经心,“现在想?大早上的, 别了吧。”
盛非凡紧抿着唇没说话,拉过床上她刚褪下的浴袍又给她披上,“我叫人给你备了衣服, 一会送过来,你先吃早餐。”
“这么贴心?”苏禾将浴袍裹上,低头熟练的系好系带,抬头的时候,上前一步,拉过人的衬衫,将人将自己拉近一步,然后踮脚,晶亮的眸扑闪着光与他近距离的对视,唇角勾笑,“好像我们的解决需求关系,还没要求到这么贴心吧?这么贴心的举动我可没法等价做到啊。”
他顺势揽住她的腰,“我说过要重新追你。”
她笑出声,“那昨晚算什么?还没追到就睡了?这个可怎么算?”
“因为我的妻子只会有你一个。”他眸子里明明幽深似墨,深不见底,偏偏语气直撩人心。
拽着他胸前衬衫的苏禾唇角的勾笑僵了僵,不过一瞬,恢复如常。
“我们说好的互不干涉,你这样,以后我可不敢找你了。”
“我不干涉你。”他松开她的腰,转而去拉她的手,将人带到桌前,拉开椅子,将人按着坐下,“你想做什么,我都尊重你,禾禾,我说过的,这回坦坦诚诚,认认真真的追你。”
丢掉所有的龌龊,摒弃所有的自卑偏执,爱护她,尊重她,站在阳光下,用自己所有的赤诚,给她重新冠上盛太太的头衔,然后昭告天下。
她苏禾,是他盛非凡的今生挚爱。
是他盛非凡此生唯一的妻子。
苏禾的视线里,男人好看修长的手从容扭开保温盒,里面镶嵌着一个配套的小碗跟勺子,小小的碗落在他的手里,糯香的粥盛上,香气溢出,钻进苏禾的鼻尖,家常的温馨粥香,与简洁的酒店风极其不搭。
苏禾皱眉,心底的那点悸动让她皱紧了眉头。
她讨厌!讨厌自己那仍旧不受自己掌控的心思,在她早在一年前就尘封的荒凉之地肆意的扎根破土,滋长。
“你以前从不做饭。”
盛非凡以前几乎不会做饭,不然也不会在老家宅子的时候过了敏宁愿饿死也不要吃东西,后来他像是爱上她做的饭,只要是她下厨做的东西,他都光盘,于是从未被依赖过也没依赖过人的苏禾就爱上了那种被盛非凡依赖的感觉。
被依赖离不开的感觉太好了!她像是无依靠的种子突然被拽下来扎了根,盛非凡的爱跟依赖就是浇灌她成长的源泉。
盛非凡依赖她吗?
假象吧,他透过自己看的是她自己吗?还是另一个仅有几分相似的另一个故人?
苏禾眸里的光彩暗下去,盛非凡将冒着热气的粥放到她面前,小勺子细长的手柄,很是温馨。
苏禾单手撑着桌子,托着下颚,另一只手慢慢的捏着勺子轻动。
“小心烫。”
他在一旁坐下,小心提醒。
“一年了,你都没找到一个更像的吗?”她忽的抬头,眼底跳着天真好奇似的疑问,表情带着不可置信的惊讶,“以你的本事,不应该吧。”
盛非凡望着她刻做惊讶的脸,以及被剪得极短极短的发,令苏禾失望的是,盛非凡并没有被她激怒,他甚至表情淡定的接过她手里的勺子,将粥挪过去,亲自帮她吹温。
“你短发也很好看。”他低头帮她吹粥,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字清晰的落入她耳里。
苏禾托腮的手僵硬,她望着他好看的侧颜,思忖他话里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还是要说。”他拿着勺子抬头,温柔的与她对视,“她是她,你是你,你不是她,她也永远无法代替你,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禾禾,你不必激我,我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我对她的感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苏禾僵硬的指尖颤了颤,第一回,她略仓皇的先收回视线,及时止住他往下的话,“你喜欢谁,对谁又是怎样的感情,不用跟我报告一样的细说。”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
时隔一年,心平气和的,认认真真的跟她再说一回。
苏禾垂眸,“谈感情太累,盛非凡,我只想轻松过,我的立场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想再重说一遍,你如果不能接受的话,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以当做不发生?”他松开勺子,伸手过来触上她手的指尖,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会蜗牛似的缩回去,他不敢太放肆,只是声音闷闷的,“别因为跟我赌气而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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