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除却伏媛之外的七位夫人都聚在了乔情的院子里面,七个人围了一大桌,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庭院里面的人放烟花。
“伏氏最近倒是越来越傲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薄家的女儿呢!”宁河郡主赵思喝着酒说道,“看样子是有了撑腰的人——听说伏家又和薄太傅走近了?”
“那不就是墙头草。”乔情倒是很无所谓的样子,“大人向来对伏氏也不如何,伏氏想要做什么也掀不起浪来,倒是如今这位薄夫人……我瞧着大人应当是放在了心里,以薄太傅与大人这水火不容……这美人计用得好,这姜还是老的辣。”
“你当初就不该把府里的事情交给她,交给她做什么?”宁河郡主赵思嗤了一声,“主动尽失,太傅教养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万事不会?现在府里面她倒是上上下下都打理明白,想送点什么东西出去给那老东西知道,不是轻而易举?”
“我倒是不想交。”乔情摇了摇头,“最初大人也只叫我交一半,后来便让我全交出去,我能怎么办?还不是得事事都听大人呢?我只想着大人当初救了我和词妹一命,大人说什么我当然是听什么了。”
“那日我与妹妹去过正院,只觉得她傲气得很。”兰玉儿此刻喊话字正腔圆,根本也不说什么鲜卑话了,“以我和妹妹这粗浅目光,也看得出来这不过是那什么太傅的美人计,奈何说了大人也不听。”
“美色动人,大人是个男人,当然要动心。”妹妹兰珍儿接了话,“不过好在她也不为难我们,只是当做没看到而已,不幸中的万幸。”
“这倒也是,那天你那么不讲道理就冲过去,我算是怕了。”兰玉儿喝了口酒,又看向了乔情,“听说大人再过几日就要往北庭去,是么?”
“听说是如此。”乔情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兰玉儿和兰珍儿姐妹俩,“还据说是你们兄长想归顺。”
“啧竟然还活着。”兰玉儿面上露出了惋惜神色,“这真是命大,我以为他早就死了。”
“汉人不是有句话说,祸害遗千年。”兰珍儿说道,“这祸害怕是还能活得长长久久呢!”
宁河郡主赵思只微微皱着眉头,道:“这事情我却觉得有些蹊跷,你们想,北庭府多少年了,怎么会就要让大人过去主持什么事情?这怕不是想让大人离开京城,然后对大人下手吧?若半路上出什么意外,谁又能说什么呢?”
这话一出,在座几位夫人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间都没人再说笑了。
“倒也不会。”过了许久,刘平玉——当初和亲的两位公主之一——淡淡开了口,“我父亲应当会带兵护送大人,路上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或者是让大人出京,好对京中大人的势力下手。”乔情叹了一声,“总归不是想调虎离山就是想引蛇出洞。”
“宫中这位圣上也做不出什么上台面的事情。”宁河郡主赵思摇了摇头,“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从前大人还常常到我们这边来,或许有些话能劝得动,现在大人来的少了,我们也不过是白担心一场。”
“若大人出了事……”兰珍儿忽然白了一张小脸,“那我也不活了……”
“呸呸呸,大过年的别说这晦气的话!”乔情在兰珍儿额头上戳了一下,“就不能想点好的?说不定大人更进一步,我们跟着鸡犬升天呢?”
“以大人如今这沉迷美色乐不思蜀……”一直没吭声的岑月明叹了一声,后面的话她没说,但在座的人都明白得很。
“看烟花看烟花,这丧气话大过年的还是别说了。”乔情也无奈了,“看看今年这烟花,倒是花色比去年的还多一些。”
“咦,宫里面也放烟花了吗?”兰玉儿眼尖,一下子看到了皇宫的方向也开始绽放了绚丽的焰火。
“什么时辰了?怎么觉得今年宫里的焰火比往年早一些?”宁河郡主赵思也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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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焰火在空中绽开,把半边夜空都映亮了。
宫门打开,有内侍模样的人传了太后懿旨,说圣上欲与民同乐,准备在宫门口架设的火山旁表演鱼龙曼延之戏,原本狂欢的人群更加激动起来。
接着,宫中便有禁卫模样的人出来,将人群规整,还不等人们觉察出有什么不对,那声势浩大的幻术便已经上演。
人们于是顾不上那些禁卫的动作,一下子便只注意去看忽然从空中一跃而去的巨大鲸鱼了。
禁卫们开始不着痕迹地在人群中寻找今上。
薄秋手里拿着面具,走到了她从未走近过的那陌生的花灯楼前——她很确信自己迷路了。
远处宫门口因为幻术表演传来了一阵阵惊呼。
薄秋颇有些焦虑地往宫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在脑海中回想自己走过的路,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抢走了她手中的面具。
她惊惧地后退了一步,只见是一个戴着丑陋面具的人,从衣着看应当是男人。
那男人看着她,并没有走开的意思,甚至往前逼近了一步。
危险的讯息。
薄秋左右扫了一眼,转身就打算逃开——
不过那男人显然算到了她的举动,他轻松地欺上前去,极为放肆地把薄秋从背后给抱了起来。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真是意外之喜。”这男人隔着面具在薄秋耳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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