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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回来了!大哥带我们去打鲜卑人吗!”
“傻子吧你是?你手无缚鸡之力,去和那些骑着马拿着刀的鲜卑人打?不要命了?”
“大哥呜呜呜你总算回来了,昨天我抱着我家狗子都快吓死了……呜呜……”
“鲜卑人不会往我们县里来的吧?我们县又穷,什么都没有的呀……”
“大哥, 你打算带着我们往南边去吗?”
“大哥大哥,我之前说要一辈子追随你,我差一点就去郡治找你了呜呜呜幸好你回来了!郡里现在都是火……”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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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禧抹了把脸, 他带着薄秋回来这一路, 心里已经想了许多, 也早就有了决断了。
“咱们县里还有多少人?”庄禧环视了一下自己面前这些人,看到街角不远处还有些老弱妇孺,似乎是跟着他的小弟们凑过来的,“县令还在不在?”
“不知道。”小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倒是真的也不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这样,我带着你们一起走。”庄禧认真道,“你们回去把东西收拾了,咱们要往南边走,但不能一个个走,我们一起走。”
“好的大哥!”小弟们都应了下来。
“要是还有人愿意一起走,那就都带上。”庄禧道,“不用着急,我先去县衙看一眼,今天你们先回去把东西都收拾好了。”顿了顿,他在人群里面看了一眼,找到了萧涂,“萧涂,你让你媳妇带着女眷去找你嫂嫂,女眷小孩怎么安排问你嫂嫂,你数十几个人出来,我们一起去县衙。”
萧涂急忙也答应了下来。
别的话庄禧也不想再多说,便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可以自行先去准备了,自己也先回家去找薄秋说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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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秋是很意外庄禧这样的决定,但转念一想,倒是也觉得这的确是他会做的事情。
庄禧倒是还有些忐忑,他道:“我想着一两个人走,在路上若是遇着什么事情,出了什么事情,也照应不过来。若是遇着打家劫舍的,更是只能束手就擒了。索性我们一大群人走,别人远远看着我们浩浩荡荡一大群人,便也不敢来欺负我们了。”
薄秋点了点头,道:“道理的确如此,那么路上就还要准备足够米粮了,否则走到半路没有吃的,上哪里去找吃的?”
“先去县衙看一看。”庄禧此刻便有些匪气了,“我琢磨着那些当官的怕是已经都跑了,这会县衙里面没人,干脆我把粮仓一开,大家伙每人背着一些粮食上路。”顿了顿,他看向了薄秋,“只是我一时还没想好目的地要去哪里,岳父岳母是准备去哪里?”
“大约要去建邺。”薄秋想了想,回答道,“是否要渡江并不知晓,若是渡江了会去哪里也并不知。”
“那我们也去建邺。”庄禧很快就做了决定,然后他看向了薄秋,道,“我方才让萧涂媳妇到时候过来找你,秋秋,女眷上有些事情我看顾不周全,这一路上你能帮我安排吗?”
薄秋思索了会儿,点了头,道:“你便只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剩余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
庄禧认真道:“秋秋放心,我一定会带着大家都安全地抵达建邺,况且我们这么多人,必定也不会被人欺负。”顿了顿,他握住薄秋的手,又道,“若有人胡搅蛮缠,你也不必与他们客气什么。我是要带着你南行,那些人都是附带的,我不许你受委屈。”
薄秋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哪里来什么委屈,你已经想到这子虚乌有的委屈?”
庄禧看着薄秋,认真道:“我了解你,你要是受了委屈一定不会说的,你会顾全大局,你甚至还会想带着这么多人,哪里没一点磕磕碰碰呢?但是秋秋,我不需要你为我顾全大局,这个大局我自己掌握就行了,我不需要你受委屈。要是有人胡搅蛮缠,要是有人在其中使坏,你不忍心下手就告诉我知道,我来替你。”
薄秋听着这话,便也认真地看向了庄禧,道:“那你便放心吧,我当然是不会委屈了自己的。”
庄禧略安心了一些,又与薄秋认真商量了一番这一路南行要带上什么东西,米粮要从何准备,若是路上带上了太多人,是不是不好前行之类。
这时候薄秋倒是能看出来庄禧所具备的不同寻常的领导力和统筹能力了,从内到外,他心中竟然是有个粗略形状,可行性非常高——她几乎能预料到庄禧之后能在这乱世中大展拳脚了,这样一个人,他南行的过程中只会攒积越来越多的追随者,不管是老弱病残还是青壮年,人人都愿意跟着一个心中有丘壑的人前行,而不是自己在茫然中独自闯荡。
与薄秋说定了要路上行走的打算和预计出发的时间之后,庄禧带着人去了一趟县衙。
果然县令早就跑没了影子,到处一片狼藉,庄禧带着人摸到了县里的粮仓去看过,粮仓竟然是空荡荡的,这些粮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搬空搬走了——又或者是,今年根本没有米粮入库。
跟随在庄禧身后的萧涂面上露出了无措的神色:“大哥,那我们没有米粮,一路上往南边走也难吧?”
庄禧是冷静的,他看到这空荡荡的粮仓时候心中就在盘算,此刻听着萧涂问话,便道:“半夜我们往郡里去一趟就是了,总能找到米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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