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几名小辈所知,宸白山的招魄仪式是个很复杂的仪式。
因为会把仪式范围内所有的魂魄都招来,再一一甄别招来的魂魄是否是自己想要找的魂魄,所以这个仪式极其耗费心神和灵力,他们的众位师叔伯做招魄仪式时,往往需要提前好几天便开始准备,反倒是修为最低、灵力最浅的小师姑竟然说要招魄就招魄,而且,从来没听说过做招魄仪式还要用黄纸
的。
严韶宁忍不住问道:“小师姑,做招魄仪式为什么还要用黄纸?”
陆清绝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倒了杯凉茶,又从果盘里拽了根香蕉,边剥皮边笑眯眯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很快,孙家的下人便拿来了黄纸,担心不够,又多拿了三张。
总共六张黄纸。
“陆小仙姑,你要的黄纸。”孙大富恭敬地双手将黄纸递给陆清绝。
陆清绝接过黄纸,平铺在桌子上,从怀里取出盛有温敬恩的血的白玉瓷瓶,用手指蘸了滴血,在一张黄纸上看似很随意地画了几笔,抬头问道:“孙老爷,孙夫人祖籍何处?生辰八字?”
孙大富将孙夫人的祖籍和生辰八字一一告诉陆清绝后,陆清绝便写到了黄纸上。
见状,元空岳好奇道:“小师姑,你这是在做什么?”
陆清绝道:“准备做招魄仪式。”
元空岳挠了挠头,疑惑道:“准备招魄仪式为什么要在一张黄纸上面写写画画,还写了孙夫人的祖籍和生辰八字,难道,小师姑你要用这张黄纸招魄吗?”
他之前见过宸白山其他几位师叔伯做招魄仪式,但从来没见过谁用黄纸招魄的。
听到严韶宁和元空岳都这样问,孙大富心里也不禁有些犯嘀咕,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陆小仙姑,这个方法真的能找到我夫人丢失的一魄吗?”
“当然能。”陆清绝拎起一张写有孙夫人祖籍和生辰八字的黄纸,晾干上面的血迹后,不以为意道:“寻找魂魄的办法多的是,即便这个办法行不通,还有下个办法,怕什么。”
孙大富苦着脸,满面忧愁道:“陆小仙姑,我夫人的症状一天比一天坏,再不找回丢失的那一魄,恐怕撑不了几天了。”
“放心,我陆清绝向来言出必行,既然答应帮令夫人找到丢失的那一魄,便一定会做到。”陆清绝眼皮都没有抬,仍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又依葫芦画瓢,手指蘸着血,在另外两张黄纸上画了几笔鬼画符,写上孙夫人的祖籍和生辰八字后,抬头道:“有剪刀吗?”
“有有有。”陆清绝的任何一句话,孙大富都不敢怠慢,忙转身吩咐身旁的管家道:“老陈,赶快给陆小仙姑拿剪刀
过来。”
陈管家道:“是,老爷,老仆这便去取剪刀来。”
自从那日落阳诈尸,孙夫人受到惊吓一病不起,住到这别院后,孙大富便命人将这别院里所有能伤人的锋利器具都收了起来。
因为孙夫人虽然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昏睡着的,可偶尔清醒过来,却完全不认人,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只一心要寻死。
有一次用剪刀划伤了自己的手腕,幸亏婢女发现及时,请了大夫来医治。自此,孙大富不仅让人收起了别院里所有锋利的器具,还命人一天十二时辰照看着孙夫人,以防再次发生不测。
片刻后,陈管家折回别院,双手将剪刀递给陆清绝,恭敬客气道:“陆小仙姑,您要的剪刀。”
陆清绝笑道:“多谢陈管家了。”
陈管家连忙道:“陆小仙姑折煞老仆了,这是老仆应该做的。”
陆清绝用剪刀把写有孙夫人祖籍和生辰八字的三张黄纸剪出了三个纸人,分别交给严韶宁、宿越泽和元空岳后,吩咐道:“来来来,每人一面墙,试着将纸人贴上去,贴不上去也不用强求,直到找到一处纸人能贴到墙上的地方。”
虽然几名少年都不太明白陆清绝这样做有什么用,但还是依言照做。
温敬恩没有得到差遣,在旁边干站着,看着严韶宁几人手里拿着纸人,在墙上这里试试、那里贴贴,有些着急,问道:“小师姑,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要不然你再剪个纸人,我也帮忙找吧。”
陆清绝摇头道:“你不行。魂魄一旦离开肉体,就没有了阳气,你周身的阴阳之气太烈,那魂魄碰到你的气息,会散的。”
“哦,这样啊。”温敬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语气不免有些失落,兴致缺缺地转身坐到陆清绝身旁。
陆清绝拽下一根香蕉,剥了皮递给温敬恩,轻描淡写地说道:“小敬恩,不需要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感到沮丧失落,人与人之间原本就是不同的,每个人活在这世间,都有他要扮演的角色、要做的事情以及要担负起的责任。”
“小敬恩,你只是比常人更加独特一些而已,但这种独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温敬恩抬头道:“真的吗?”
陆清绝笑
眯眯道:“当然,小师姑什么时候骗过你?”
温敬恩很认真地歪头想了想,说道:“小师姑,你骗我的次数太多,我都记不过来了。”
陆清绝:“……”
“找到了!找到了!”忽然,严韶宁兴奋激动地喊道:“小师姑,我找到纸人能贴在墙上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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