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蒂丝：？
    她瞪大了眼睛, 仿佛受到了灵魂的诘问, “你在质疑我的实力？”
    “天地良心，我只是在说实话。”无论如何, 南希里都是加比勒王室培养的继承人，还是六年级，伊蒂丝就算再优秀也抵挡不过时间年龄的巨大差距。
    “我帮你挡住了所有的危险”布里奇斯公正的说，“让你躲在最安全的位置——结果没有得到一句好话，听到的全部都是你的抱怨。”他勾起一边嘴角, 装模作样地叹息。
    “好吧！”伊蒂丝撇撇嘴，不大甘心地妥协，她伸手摸进布里奇斯的衣兜，从里面摸出一颗水晶球——就是刚刚从南希里身上夺过来的那颗。
    “索菲亚这边的水晶球真的不在你身上吗？”
    黑眸淡淡扫她一眼，像是说，你在说废话。
    伊蒂丝耸肩，“也没在我身上。”
    她打算放过这个话题，目光环视一圈，几只角鹿从她面前跳过，这是一种很常见的魔兽，眼前丛林遮盖，脚下积累着厚厚的落叶，依稀能看出一条路。
    “为什么我们要去这个方向找老师？”
    “你猜到了老师就在这边吗？”
    “为什么？”
    伊蒂丝仰头，歪着脑袋，突然化身成为提问小能手。
    如果是别人，这样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克拉克少爷不说回应，连眼神都不会给一个，直接转身就走，但现在这个人换成了伊蒂丝，他就只是蹙了蹙眉，还很快就松开。
    伊蒂丝被他牵着，看他不回应，就摇了摇手臂，又问：
    “你怎么对莱文森林这么熟悉？”
    布里奇斯无声地叹了口气，像是被她问烦了，终于开始回答：“你忘了我是六年级了？傻孩子。”
    “我上过的草药采集课比你上过的总和还要多，六年级有时候还要配合导师来莱文森林做一些任务……”布里奇斯给她细数着。
    伊蒂丝恍然，年级的差异突然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我们都三年级了，对于进出莱文森林这种事还是管控很严。”伊蒂丝的语气说不上是抱怨还是什么。
    布里奇斯看她一眼，评价道：
    “那可能是因为你菜……”
    伊蒂丝：……算了，她不想跟这个人说话。
    大约是看出来伊蒂丝稍微有些气恼，布里奇斯轻轻拍了一下伊蒂丝的后脑勺，妥协般地安慰道：“好了，你马上也快四年级了，到时候你进出莱文森林会自由许多，只要跟你的导师申请，拿到批准书就可以。”
    等你来多了，你就会发现，莱文森林的外围比图书馆要无趣得多。看着伊蒂丝兴致盎然的侧脸，布里奇斯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在伊蒂丝与布里奇斯朝这个方向走的时候，还有一支队伍也在朝这个方向走。
    奥德丽伸手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杈，烦躁地说：
    “为什么我们一个加比勒的人都没见到？”
    “他们的队伍肯定分散开了，莱文森林这么大，一时半会遇不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潘妮语气平淡地安慰着。
    潘妮说话的时候，奥德丽尖锐的目光转了过来。潘妮能感觉到这目光中的不喜与警告。
    奥德丽毫不遮掩地开腔指责，丝毫不顾及他们的队伍中还有另外两个人，甚至其中一个是西蒙——兰伯特家族是无可争议的大贵族，与她们立场对立。
    “从始至终，我都讨厌你夸夸其谈的样子。”
    “我不喜欢你的眼睛。”
    那双眼睛中缺少了对王权的敬畏。奥德丽可以忍受大贵族们与她争锋相对，因为大贵族们有这样的底蕴和实力，可潘妮不过出身于一个普通的小贵族家庭，她们家族有今天全是因为王室的提拔，结果她也敢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也因为这个，奥德丽从不遮掩她对潘妮的讨厌——即便是在哥哥面前，她能做到的最多也只是不当面找麻烦。
    潘妮抬眸，她其实已经忍受奥德丽很久了。她愿意隐忍的一部分原因是实力不够，时机不到，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能在奥德丽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很蠢，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公主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跟康纳德王子将我要过去呢？”潘妮突然直言问。
    奥德丽愣了愣，没有想到潘妮竟然敢直接这样问她。
    “如果仅仅是因为当初我得罪了公主，那也大可不必，公主可以找到无数种办法对付我，实在没必要将这样讨厌的我放在跟前。”
    在奥德丽脸色难看起来之前，她微微颔首，率先说：
    “我去前面看看。”说着快步离开了队伍。
    听见两个女生的争端，西蒙倒还好，俊秀的脸色看不出神色，他旁边的五年级男生却目瞪口呆。
    那个女生……胆子真大！
    西蒙微微出了神。他也在想潘妮，或者说，捉摸伊蒂丝从前的伴读。对于西蒙来说，他对潘妮的客观印象就是伊蒂丝的伴读。
    而今天，这个印象突然有了一个清晰的影子。
    她与曾经相比变了很多——那个怯弱的、自卑的、被伊蒂丝的保护着的女生变成了现在尖锐凌厉的模样。
    西蒙从这个女生的言行中看出了她浑身长满的尖刺，以及，她迫切的，急于证明自己的心。
    西蒙淡淡地想，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留在伊蒂丝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