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安安,盯着自己面前的餐具,一言不发——在外求生活,真是一件困难极了的事情。
这场饭局,一直到晚上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才宣告结束。
舟璃跟着王总走了,只留安安一个人,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不知所措。
她后来又帮舟璃挡了两杯酒。
量不多,但她酒量实在不佳。就这一点点酒精,就让她有些犯晕了。
更要命的是,舟璃直接扔下她就走了,连回程的车都没有帮她叫。
拿着手机,感觉天旋地转,在大厅沙发上瘫坐着,安安的眼前,忽然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高高的,清冷的,带着不知名的好闻味道。
是景云深。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安安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把自己的定位,发给了景云深,附上一句话——我喝多了,回不了家了,可以来接我吗?
信息发出才不过一两分钟,景云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的语气异常焦急,“我马上过来了,你怎么样了?”
安安迷迷瞪瞪地回答:“有点晕,我在大厅沙发上坐着。”
岂止是有点晕?她已经晕到,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在疯狂地转圈旋转了!
周围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不停旋转的,只有景云深那一句话,清晰悦耳且有力:“别怕,我马上到。”
***
一杯醒酒汤下肚,安安的晕眩症状,终于好了许多。
她侧躺在沙发上,四处看了看,见这房子的装修风格极为简洁,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摆设。
她感觉到自己脸上有点痒痒的,抬头看,竟是一只雪白色的小狗,张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它的小舌头,不时地刮过她的鼻尖,好像试图把她从昏迷中叫醒。
安安感觉好多了,从沙发上起身,那只浑身雪白的小狗,立即跳到了她的身上。它在她双膝间坐着,摆摆尾巴,又侧侧脑袋,一脸的好奇。
仔细观察了四周,她发现自己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又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向着这边走来。
是景云深。他手里,还端着一杯刚煮好的醒酒汤。
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往沙发里头缩了缩脚,“谢谢你。”
景云深倒也大方,把醒酒汤递给她,“再喝一点。”
安安接过醒酒汤,拿白瓷勺子一点点舀着喝,景云深忽然亲昵地喊了一声:“小安。”
安安和坐在她膝盖上的这只小狗,同时发声:“啊?”“汪!”
安安尴尬极了。眼见着这只小狗,“噌”的一下,从她膝盖上,跳到了景云深的膝盖上。
景云深轻轻地抚摸着小安身上洁净的毛发,问她:“替人挡酒?还是,自己要喝的?”
“是舟璃硬让我喝的。”
安安喝着醒酒汤,真诚地向景云深道歉:“对不起,之前是我错怪了你,也错看了舟璃。她真的不是个好人。”
景云深笑:“这样,既然你已经看穿她了,等过段时间,我帮你找个更好一些的工作吧。”
安安低着头,“谢谢。但是,我更想自己找工作。”
景云深不置可否,“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天亮了,你还要去上班吗?”
安安点点头,景云深抱着小安便往自己卧室走去,“那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让阿姨给你煮早饭。”
意思是让她就在这沙发上休息?
这沙发确实挺大挺软,她休息着,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就这样住在他的家里,她总感觉,怪怪的。
可这时,她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这醒酒汤似有安眠作用,困意袭来,她便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早上七点,阿姨温柔的声音将她唤醒。
安安睁开眼睛,听到阿姨和她说:“卫生间里,我帮你准备了新的牙刷和毛巾,还有浴巾和换洗衣服。快去洗漱把,早饭马上就好。”
安安迷迷瞪瞪地进了卫生间,见这比她租的地下室大多了的卫生间内,果然一切物品一应俱全。
就连换洗的衣物,都像是量过她的身材似的,合身极了。
洗漱完走出卫生间,安安见景云深穿着休闲的白衬衫和运动裤,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小安在“卡尺卡尺”地啃食狗粮,见她出来,兴奋地摇了摇尾巴,以示友好,然后接着啃狗粮。
阿姨煎了两个荷包蛋,准备了两杯牛奶,还有两份三明治和烤香肠。
景云深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快吃吧,吃了,我送你去上班。”
安安迟疑了一秒,“这……这不好吧!”
景云深不搭话,他将他那杯牛奶饮尽,进了卧室。
安安忐忑不安地吃着属于她的早餐。
说实话,这还是她来到B市以后,吃的第一顿像样的早餐。从前上学时,总是去学校食堂随便吃点。上班了,更是马虎应付。有的时候来不及,就连早餐也没吃,硬扛到吃午饭。
她吃完了早饭,景云深也换好衣服出来了。
休闲系的白衬衫,配一条深蓝色的西装七分裤。领带也不打,衬衫的扣子只系到脖子前第三颗,松松垮垮地摊开着。
“走吧。司机师傅应该已经到地下车库了。”他出门去穿鞋子。
安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进了电梯,安安感觉到来自景云深身上的,一丝丝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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