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小碗汤药,愣是喂了一上午才吃完,把顾时欢累得不轻。
等歇过午觉后,祝长君已经回来了,他是提前回来的,听说顾时欢请了太医,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进屋一看,她靠在床角埋头抱着儿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出了何事?”他走过去。
这男人一身汗味,许是回来得匆忙,连洗漱都来不及。顾时欢皱眉,“你快去洗洗,多熏人啊。”
祝长君挑眉,这小女人竟然还敢嫌弃他,于是,他坏心眼的凑过去捧着她的脸狠狠啃了几口,这才心满意足的去洗漱。
过得一会儿,祝长君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回来。
“听说你请了太医,哪儿不适?”
“不是我,是你儿子,你看,小脸上都长了疹子,可疼了。”
祝长君瞄了一眼,大概五六颗芝麻大的小红痘吧,他倒是觉得没什么,男孩子长几颗痘算什么,何故愁成这样?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得和她一起感同身受才行。
他上前接过胖儿子,将他放一旁睡觉,随后楼着媳妇安慰道:“小儿皮肤脆弱,但自愈能力也极其好,说不定明儿就消了,别担心。”
“嗯,没担心,已经吃过药了,这会儿看起来也好多了。”
“那你还愁眉不展的作甚?”
顾时欢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愁眉不展啊,也不算愁吧,就是心情不大好。儿子长疹子哭闹让她心焦,再有就是,对了,她得问问他关于那个‘夫妻不合’的传言是怎么一回事。
“夫君,今儿一早我听见有人嚼我舌根呢。”
祝长君饶有兴致,她是在乎这事的人?
“说说看。”
“嗯,就是说咱们夫妻不合,迟早要和离什么的。她们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不动声色,“你信了?”
顾时欢怎么说呢,也不是信,但心里就是疑惑那些人为何这样说,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又联想自己失忆后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一切都是听嬷嬷说的,具体是个什么样她心里也没底。
她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没信呢,但就是不明白她们为何那样笃定咱们夫妻不合要和离呢。”
祝长君将她搂进怀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沉了脸,他倒是忘了那些官夫人们向来闲着无事便喜欢搬弄是非。倒也不是怕她起疑心,就是担心她若是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记起往事,回头真跟他离了怎么办?到时候也不知道儿子顶不顶用,能不能拴住她的心。
想了想,或许一个儿子还不够,嗯,得多几个才行。
他拍拍她的肩,语气温柔哄道:“夭夭莫要多想,你只听了其中一个传言,还没听见另一个传言。”
“另一个?”顾时欢抬起头来。
“嗯,还有一个,是说你当初为了嫁我不惜落水求救,我见你在水中扑腾许久,于心不忍便跳下去救你,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你目的得逞,终于圣旨赐婚。当然,在世人眼里觉得我救你定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事实上,我并没有,你都爱我爱得跳湖了,我又岂能辜负你的心意?”
顾时欢诧异,“真的?我为了你跳湖?”嬷嬷为何没跟她提这事呢?
“是的,可见你当时定是爱惨了我。”
丞相大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神色十分镇定。他深谙事情真真假假永远说不清的道理,索性自己再造一个半真半假的传言,让她无从考据。
果然,顾时欢信了,她挠挠头,笑得傻里傻气,“夫君,你真好,当时竟然毫不犹豫的跳湖救我。”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某男人趁机得寸进尺。
“夫君想要怎么感谢?”
“嗯......”他故作高深莫测的想了想,随后在她耳畔低声说了一句。
顾时欢红着脸,“非得这样么?”
男人理直气壮,“当然,想想为夫救你的事,就这么点要求你还不答应么?”
这哪能算这么点要求?那要求也实在太......难为情了。
男人又咬着耳朵催促了一遍,“夭夭,好不好?”
在他的温柔攻势下,顾时欢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了。
“行吧。”
......
这次秋猎,众人皆尽兴,皇帝老当益壮,亲自猎了一头熊,当众便将熊掌和熊胆赐给了亲近重臣。
顾时欢也得了一对玉兔,是祝长君捉给她的,让人打了笼子给养起来。因此,她每天欢喜的和儿子在一起逗弄兔子。
三日一过,众人也开始忙着准备回临安城,回程这日,小琪儿的疹子也好了,果然如祝长君所说,小儿的皮肤易伤也易恢复。顾时欢吩咐人收拾好箱笼,随后又抱着儿子去了趟娘家的帐幕,见姐姐正在整理白狐毛皮。
这白狐毛皮是裴大将军送的,千年难遇的野白狐,被裴寂给逮着了,众位官夫人们羡慕不已,连顾时欢都眼红呢。
不过,想起自己也有两只兔子是夫君亲手捉的,也勉强满足了。
“姐姐收拾妥当了么?”
顾时嫣见她抱着小琪儿进来,放下白狐毛皮,接过小琪儿,笑道:“都好了,就只剩些贴身的东西,我细细整理一下。这会儿你怎么来了,你可收拾好了?一会儿就该启程了。”
“反正没事,就来看看你们收拾得如何,想着一会儿跟着你们的马车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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