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他便讨了个没趣。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默,今日孩子们也不闹腾,倒是瑾玉的小眼神时不时瞧一眼她娘亲,顾时欢发现了,问她,“玉儿怎么了?”
瑾玉一口饭咽下去,看了眼他爹爹,得到眼神鼓励后,立马捂着肚子,将秀气的两根眉毛拧得歪歪扭扭。
顾时欢唬了一跳,赶紧放下碗去查看,“玉儿可是肚子疼?”
“嗯呐。”
“怎的突然疼了?之前吃了什么?”她朝一旁的奶娘看去,以为瑾玉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奶娘还没说呢,瑾玉就接话了,“娘亲,我吃了饭,现在好疼好疼呢。”
顾时欢狐疑,吃饭疼?这才刚吃没多久,女儿面前的碗里也还剩一大半,平常她都能吃整整一大碗的,如今却突然喊肚子疼。
奶娘也告诉她,“夫人,瑾玉小姐今日下午吃了些花糕,可这会儿疼,许并非花糕的问题吧。”
再看看瑾玉使劲捂着肚子,哼哼的喊得起劲,但用力过猛,作假成分明显。
顾时欢顿时明白过来了,心里生气,女儿怎的竟然学会骗人了?连娘亲也敢骗。
“即是肚子疼,那我让奶娘去端苦苦的药过来,喝完就不疼了好不好?”
一听说要喝苦苦的药,瑾玉吓得立马坐端正了,随后许是回过神来自己前后变化太大,然后又将小手搭着肚子,轻轻的哼两声,“娘亲,现在不疼了,好些了。”
从顾时欢吓唬女儿要喝苦苦的药开始,祝长君就在一旁闭眼暗自遗憾,失策了啊!
这出戏不仅没演好,反而害了瑾玉,估计晚些要被她娘亲罚。
果不其然,晚饭过后,祝长君带着瑾年瑾和去溜圈,顾时欢则单独将瑾玉留下来,细细问她今晚为何要装肚子疼。
瑾玉拿小眼神盱她,娘亲沉脸的时候比爹爹还让她害怕,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了,一股脑毫无保留的将爹爹出卖,反正自己推了个干干净净。
顾时欢听完后,暗骂祝长君是个混蛋,他就是这般为人父的?竟然怂恿女儿撒谎骗人!
随后想了想,也是,他本身就是个大骗子,这么教女儿也不奇怪。可女儿这么小,若是以后学会撒谎骗人可不好,于是气归气,自己还是得好好教育。
瑾玉被娘亲批评,埋着小脑袋,眼眶红红的,直说以后再也不敢了,顾时欢这才让奶娘带她下去歇息。
出门的时候,恰缝祝长君领着两个儿子回来。顾时欢剜他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
祝长君心虚的摸摸鼻子,赶紧去瞧女儿,想问问情况,可还没开口呢,瑾玉也瞪了他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祝大人:......
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女人。
......
过了几日,刘峥与祝长缨上门了。
再次见她,脸色红润了许多,眸中也恢复曾经的光彩。她带着一儿一女过来的,见了顾时欢就笑,“嫂嫂还在吃早饭?”
“之前吃过一顿,只不过又吐了,嬷嬷担心饿着肚子里的孩子,这会让又让我吃一顿。你吃过了没?”
“自是吃了的。”她牵过小女儿婉柔的手对她说道:“柔儿快去找你瑾玉姐姐玩,娘亲有话要跟你舅母说。”
婉柔是祝长缨生了长子诚晗之后不到一年又生的,如今两岁,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但能听懂大人说话。闻言,她乖巧的点头,对顾时欢腼腆的笑了笑,就由奶娘牵着走了。
“诚晗呢,怎的没见他?”顾时欢问。
“与他爹爹在前院见哥哥呢,我见瑾年瑾和也在,就让他们一处玩了。”
祝长缨和刘峥这次过来,即是来道谢也是来道别的。自从上次刘峥来接人之后,他与祝长君谈了一炷香时辰,也说到自己想外放做官的事。一来是圆了自己做百姓父母官的梦,二来也是想远离威远侯府内宅那些是是非非。
上次顾时欢不管不顾的将祝长缨带回丞相府,侯夫人李氏也觉得十分没脸面,对后头接回去的祝长缨也没好脸色,明里暗里的说她小气善妒,夫君纳个妾都要找娘家人来撑腰。
祝长缨心里委屈,得知她与夫君纯粹是个误会,而这误会完全是由她这个婆婆在中间搅合出来的,心里不喜,但也生生受着她各种数落。
刘峥后头也看出来了,妻子每次去给母亲请安时心里极其为难的模样,他细细问过情况,得知母亲对她心有成见,想着婆媳日后相处定然会越加困难,往后说不定纳妾闹剧还会再演,索性便写信与祝长君,说自己想提前外放,不用等明年了,今年过完中秋就走。
但他这个决定一说出来,却令威远侯府炸开锅,刘峥从小聪慧,年纪轻轻入仕三载,现已是从五品官职,天子面前再混个几年,说不定还能往上升一大截。可他竟然想外放去那苦寒之地熬资历,还熬什么熬?有个丞相大人舅兄,何须像那些寒门出生的人一样,走那样艰辛曲折之路?
威远侯夫妇不解,心里气这个儿子生在福中不知福,父子俩颇是冷战了几日。直到后头祝长君找威远侯谈了一番后,威远侯骤然态度大变,十分赞成儿子外放出去,还巴不得他快点走。
这截然不同的态度将刘峥弄得云里雾里,不知大舅兄跟他父亲说了什么,生生忍着好奇心今日才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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