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照眼睛动了下道:“然后沈天岚就将计就计,换成沈唯卿了?!”
是啊,大少爷毕竟还没成亲,风流一点没关系,如果沈家已婚男人再出这种风流韵事,就要被人念叨了。
沈天岚应该是想平息舆论,明知道沈唯卿无辜,也让他顶缸了。
李光尘道:“自有天定,老夫人走的那一刻,大家的命运就都改变了,可能包括你我!”
这话齐照就听不懂了,沈家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李光尘也不知道,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肯定是有道理的。
齐照听不懂,又要找话题,还说眼前事。
他问道:“你在看什么?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李光尘摇头道:“一片漆黑,不知道是天黑还说怨气呢,东边好像有东西,但是有人把守。”
就是邱万河说的那个老院子。
齐照道;“要不要我派人过去看看?!”
那就不用了,人家雇主都不让看,是要解决人家的事情,去看了,违反道义。
李光尘道:“我想查查别的,可惜就是人手太少了,书生只会破解不会调查,那个丫鬟又百无一用,唉,做女人难!女人要成功就更难了!
齐照胸有成竹笑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他们家邱大贤的镖,为什么被人劫?!”
风起,少年人深情的眸子黯淡了星河,他垂下头和她说话的耐心样子,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这让李光尘想到了自己的男人,他也是这么善解人意的狗皮膏药。
李光尘突然道:“少年听雨歌楼上。”
“红烛昏罗帐!”齐照笑道:“怎么,你要考我学问啊?!
壮年听雨空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他读的极其深情有感情,最后看着她,慢慢吐出:“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那放轻了的调子,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和伤感。
然后他说:“我是真的心悦你,不是闹着玩,你可知道?!”
让人能感觉到,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
可惜,就算他是真的,她也不能动心。
因为,他对的不对!
这首词,是李光尘和太宗定情的词句,和相遇有关。
那时候她当国师,在金陵,无所事事,年纪又小,她迷上了戏曲。
真的好喜欢听戏啊,真戏迷要捧人的,她捧少年名伶楚云天,长公主捧另一派的段小楼,所以他们两个总掐架!
她穷,从来没赢过长公主,就赢过一次,是遇见靖王的那一次,七月七放灯,王爷也喜欢楚云天,在金陵城给楚云天放了一万盏荷花灯,他们赢了。
从画舫出来,天空飘着雨,她没有带伞,上了秦淮河岸边的画楼避雨,想不到他也在避雨,他们就认识了。
所以少年听雨歌楼上!
这不是诗词,也不是比喻人生,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眼前的皇子不懂,不知道,他一点都感受不到,他神似自己的男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李光尘突然很沮丧,这世上,或许再也遇不见爱人,只能找似曾相识的人找一点追忆,却永远不是那个人了。
她给他封号贞,她又怎么能背叛他?!
不再想了,李光尘把齐照扯远的话题拉回来:“你是不是调查好了邱家镖局的事情?!”
齐照道:“是啊,我多能干啊,知道你肯定用得着,但是呢,告诉你也行,可是你每次都没良心,这次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好处!”李光尘回答的非常果断,这小子总是扰乱她的心神,她是不会对他好的,以免对不起死去的男人。
齐照瞪着眼睛道:“你总是这样,没有好处会翻脸不认人,你就是白眼狼。”
李光尘道:“那你可以不说啊,我也不会求你。”
她转身要回院子,星光下,连不理人的姿势都那么让人着迷。
齐照道:“行了行了,他们镖局确实没有押运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邱大贤在路过京城的时候,接了一个小活,带了一批嫁妆,如果劫持毛皮让人匪夷所思,那么劫持嫁妆,就合情合理了吧?”
李光尘回过头:“嫁妆?!很多吗?!”
齐照道:“虽然合情合理,但是我去打听了,真的不怎么多,不是什么金山银山的那种,我觉得不至于杀人越货!”
李光尘转着眼珠道:“可是就是杀人越货了!”
齐照笑道;“你肯定猜不到,这批嫁妆是谁的。”
李光尘笑呵呵道:“是新建侯的侄女,李卓原的,李卓原本来要嫁给沈唯卿,嫁妆没有到,肯定是这批了。”
“啊,你怎么会知道的?!”齐照有些惊讶:“我听风少羽说了,你是新建侯家的小姐,不过你母亲被你父亲休了,所以你在你舅舅家长大,这个被劫了嫁妆的李小姐,是你亲妹妹吧?!”
李光尘道:“不是亲妹妹,应该是堂妹,我估计的没错的话,是新建侯和新安郡主乱伦生的!”
!!!!
齐照震惊的不是这个龌龊,高门大户,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他震惊于小姐粗鲁的直言不讳。
但是从她淡淡的语气中说出来,又不觉得粗鲁了,像是童言无忌,齐照有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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