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稚本来就重,见他一醒,还猛地扑到他身上。
萧绎略嫌弃地将他给推开,“哭什么哭,你是想将刺客都招过来吗?”
“没、没有!”他委委屈屈地使劲摇头。
江采薇道:“陛下,方才那马被人下了药就癫狂地将你给甩下来。现在我们没了坐骑,是要先躲一躲,还是继续往前面走?”
他吹骨哨都过去那么久的时间了,都没有暗卫再赶过来接应他,这只能说明不是那些刺客把他们给杀了,就是他的人出了内鬼。
萧绎沉声说:“猎场鱼龙混杂,现在朕也不好分辨忠于朕的暗卫有那些,所以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走比较好。”
江采薇没有异议。
其实,她心底也不愿意躲起来,这样来说太过被动。
闻稚是小孩,心底又敬仰他的皇帝舅舅,不论他说什么,他都会听萧绎的话。可以说,是他们所有人中最听话地一个。
他迈着小短腿,伸手碰了一下萧绎的右臂,“舅舅,你的手还能动吗?”
萧绎的回答是直接用左手将它给抱了起来,道:“刺客很有可能追到这里,我们在这里不能多留。”
他六岁时就随先帝到丘山围场狩猎,对围场还算熟悉。这里离大帐太远,都快到山林边缘了,他们眼下最安全的路线就是往外围照片,而不是原路返回,不然很有可能再次遇上那些刺客。
……
江采薇也不知和萧绎走了多久,她只知道天色是越来越漆黑,靴子上沾了好多黄泥,还有好几次不小心滑倒在地上,裙子都脏透了。
闻稚长得胖,根本走不了多久,就开始气喘,萧绎后来看不下去,就背起江采薇,闻稚则挂在江采薇的后背上,一大一小两个人的重量都落在了他身上。
江采薇到后面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陛下,要不您放我下来吧!”
他身上本就有箭伤,一下背两个人,那伤难免恐怕会撕裂得更大,到时候他体力不支晕倒过去,江采薇不就白白救他了。
她松开双手,蹬蹬双腿想从萧绎身上下来。
萧绎用力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再乱动,就把你直接丢在这里喂狼!”
“……”江采薇一窘,没想到萧绎竟然敢扒拉她。
闻稚见江采薇被打,噗地一声笑出来,让她更尴尬起来。
她一路上连话都不敢吱,连趴僵了也不敢动一下,怕萧绎又拍她的屁股说她乱动,在闻稚这个小孩子面前丢脸。
萧绎运着轻功,很快带他们走出围场。他眼力好,翻过一座山头,见山坳处有一处猎户,便带他们去到那户人家投宿。
进门前,萧绎就叮嘱闻稚,“待会见到别人,你不许再叫我舅舅,要叫爹记住了吗?”
闻稚问:“为什么?”
萧绎道:“不为什么,这样好掩饰我们的身份。”他伸出大手,揉揉闻稚的脑袋,“对德妃娘娘你也要改口,叫娘!记住了吗?”
江采薇:“……”
闻稚撇嘴说:“你们这是在占我便宜!”
萧绎:“……”
江采薇:“……”
他面色一冷,用力在闻稚脑袋一敲,“朕可不想有你这么不听话的儿子。”
闻稚捂着头,都又快哭了出来,他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想不到皇帝舅舅竟然下手这么狠。要是贞玉长公主在这儿,闻稚肯定要跑到他娘怀里,要抱抱求安慰了。
今天他的命是皇帝舅舅救的,他要他做什么,闻稚哪里会不愿意做?
他眼里滚着泪花,开始对萧绎喊:“爹,我错了!”
江采薇:“……”
萧绎摸摸他的脑袋,“早听我的话,不就不用被打了?”说完,他又朝江采薇道:“待会儿就由你去敲门,就说我们一家人遇到土匪,我被贼匪伤了,请他们收留我们一晚。”
这套说辞他倒是挺会编的。
她感慨完,就按萧绎说的去猎户面前敲门,闻稚不知道被萧绎又教坏了什么,抱着他的手臂喊爹,呜呜地又哭起来。
开门之人是个农妇,单看脸相就是一个憨厚人。她见江采薇乌发凌乱,衣裙一片泥泞,萧绎肩上又有伤,脸色苍白得仿佛又要晕过去,哪里会忍心放下他们不管,立马就放他们进来了。
江采薇可是花费了3点黑莲花值,才让萧绎醒过来的,她是最清楚萧绎现在的身体如何了,她抬眼扫了他一眼,暗道这人演技真好。
宋氏一脸和善,问:“你们还没用饭吧?我去下碗面给你们。”
闻稚早就饿的路走不动了,他听到这话,眼睛都是亮的,“谢谢姐姐!”
宋氏脸色一红,其实她年纪比江采薇小,不过是因为山里人嫁人早,早早嫁给了猎户。她见了闻稚就觉这小孩虽胖了些,但那嘴是真甜!
她去厨房下了三碗小面,上面放的肉是她自己腌制的腊肉,闻稚一见有肉就开心,将汤面全都吃光了。
他笑着说:“姐姐做的面真好吃,比我娘做的好吃多了!”
萧绎听他差点说漏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闻稚立马就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宋氏从他们的布料就猜出他们的身份是富贵人家,心下认为江采薇不会做面也是正常。她搜找出几件干净衣服给江采薇,“夫人若不嫌弃的话,就同你相公、孩子先换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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