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带着哭腔一把抓住韩复榘作弊,架起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司令,你不能倒下啊,你是兄弟们最后的希望啊。rdquo;
韩复榘听到这话就像受了刺激一样,腾地又窜了起來,口中自语道:对,你说的对,我不能倒下,只要我还在一样还能拉起一票队伍。rdquo;
那副官见韩复榘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连忙劝道:司令咱们撤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烧,在不撤就來不及了。rdquo;
你说的对,咱们撤。rdquo;
混乱中副官多了个心眼,将自己身上的军装脱了下來,非让韩复榘换上,韩复榘拗不过,只好匆匆与那副官做了交换,两人这才混进乱军中,一路向西狂飙,只要逃出对方骑兵的追击范围就算安全了。
可韩复榘越跑越绝望,身后的骑兵就如跗骨之蛆一般阴魂不散,似乎并不急于掩杀过來,只是若即若离的坠着,偶尔穿插过向西奔逃的溃兵收割着他们的生命,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衔尾而击,就像是赶羊群一般,这是为啥,韩复榘百思不得其解,但眼前的情况哪里容得他停下來多想,眼见着骑兵又进行了一次穿插,所过之处溃兵呼呼啦啦倒了一大片,他突然惊恐的发现,这一回穿插进來的骑兵竟直奔他和副官所混在的一大股溃兵。
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韩复榘心里打着鼓,想跑快点却是不能,溃兵失去建制后毫无阵型可言,时而松散,时而密集,现在他们所处的情况就是属于后者,人挤人,人挨人,谁都跑不快,谁想慢下來也不可能。
土黄色的骑兵铁流如收割机一般越來越近,绝望再一次漫上韩复榘的心头,这就要结束了吗。
谁知那一队骑兵杀到近前却围着他们这一群人绕起了圈子,只听有人大声喝道:
听好了,放下武器,投降免死。rdquo;
溃兵们一下愣住了,却听马上的士兵们又一次扯着嗓子喊道:
投降免死。rdquo;
这下溃兵们才如梦方醒,原本以为就要去见阎王爷,谁知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们竟然也起了慈悲心肠,放他们一马,虽然投降不光彩,但也总好过去见阎王吧,溃兵们稀里哗啦的把身上的武器丢了一地,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祈祷着这些凶神恶煞能够兑现诺言,投降不杀。
看到溃兵们投降,土黄色军装的骑兵们果然不再杀人,韩复榘和副官也跟着大伙,跪下來假装投降,不过他并沒有将身上唯一的一把武器扔出去,在他裤管下的绑腿里还藏着一柄勃朗宁自动手枪,这可是关键时刻准备救命,或者说是准备鱼死网破的。
远处小土坡桑,一名身着细尼军装的高大军官身披黑色大氅,勒马站定,似乎在关注着那一大股溃兵的动静,他身后的上校军官则在不解的问着:
师长,为何放过那股溃兵,不如杀了省事,等到潼关,这伙人也该被蚕食的差不多了。rdquo;
高大军官,眉毛一挑,手指那股溃兵方向,问道:
你看看那些人,可发现了什么不同之处。rdquo;
上校军官,看了半天,摇摇头,还是不解。
卑职愚钝,看不出來hellip;hellip;rdquo;说到这里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难hellip;hellip;难道是因为这股溃兵中,军官比例高。rdquo;
高大军官笑了:搞不好,韩复榘就在这群人里。rdquo;
韩复榘。rdquo;
上校军官眼睛一亮,如果能活捉韩复榘那可真是不虚此行了,原本大伙赶來河南就满肚子的牢骚怨言,放着小鬼子不打,偏偏撤到黄河南边來打中国人自己,是以在队伍中的抵触情绪非常严重,这次进攻也是师长半是逼迫,半是恳求,大伙才一路狂飙过來的。
别人不了解,上校军官自认为是了解师长苦心的,副司令身为一军统率不能轻易撤下來,可战略部署是早就做好了的,必须有人來执行,所以师长被点了将,这点是他沒想到的,本以为这么重要的任务,怎么也得交给副司令的嫡系去做,谁知竟选择了他们第十七骑兵师。
如果能抓住韩复榘西北军必然会大受影响,而士气低迷,形势将对他们越來越有利。
师长,我去看看。rdquo;
想到这里,那上校军官再也待不住,他要亲自去那伙夹杂了很多军官的溃兵群中,准备甄别出几条大鱼來。
上校的马刚到近前,就听骑兵们爆出一阵欢呼。
娘的,逮着条大鱼。rdquo;
只见一名军官被推搡出人群,西北军不愧号称叫花子军,堂堂军官也穿的是普通灰布军装,那肩章上的将星于是显得更加分外耀眼。
团长,是个中将,真有大鱼。rdquo;
几个士兵看见上校军官驱马赶了來,喜滋滋的邀功。
上校军官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加快,真是想什么來什么,这只队伍里能配的上中将,除韩复榘还能有谁,待仔细看去,那中将已经被几个士兵按倒在地上,双膝跪地,兀自奋力的挣扎着。
你们几个放开他,败军之将也得给他留点体面。rdquo;
士兵们这才松开被按到在地上的中将。
中将挣扎起身,并不拿正眼去瞧谁,只是昂着头站在当场。
你是韩复榘。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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