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与身侧之人交谈的绯王黎茹晖听得,立即朝皇帝道:“母皇,儿臣记得,近日的礼部尚书闵洁,也要回去生产了。可曾寻到合适的顶替者?”
“这倒是个问题,”皇帝敛容,“适合顶替的希国侯近日也有了身孕,五陵监还未寻到第二个合适之人。”
薛沁芮茶盏一磕,青色碗沿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每当官员因生产离职,五陵监便会在贵族中遴选出一能力相符或更高之人顶替三年。其间离职官员俸禄不便,而顶替者亦会有相应俸禄。
自己曾当职的国子监,不正是在礼部之下么?
她抬眸,凑巧对上黎翩若的目光。
黎翩若微微一笑:“沁芮,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薛沁芮修长的眼睫轻轻颤动,深深吸口气,谢过黎翩若,接着便道:“羽轩近日学了写字,很是刻苦。只是除此之外,竟没什么事做,倒还有些想念以往在国子监任职之时了。”
“你这一讲,我便想起来了,”许久不讲话的景王黎茹晗睁大眼,“那日被闯入国子监的神犬追得满街跑的,不正是妹妹么?!你瞧我这记性!”
皇帝闻得,暗自敛眉。
绯王黎茹晖便笑:“妹妹此言差矣。沁芮虽是被神犬追逐,只是因身上福气过重,神犬试图吸了去给母皇祈福。然而沁芮事先并不知晓,只道是寻常人家的狗要来咬她。毕竟我等肉。体凡胎,不似母皇能一眼瞧中神犬的灵气。”
“我们母皇近日不感奇疾消逝了么?想必神犬已用尽了它的灵气,替天下之民办了件好事呢!”棠王接嘴。
景王只得笑着认可:“姐姐讲得极是。那,孩儿在此再次恭贺母皇了。”
皇帝朝景王点头,转身问薛沁芮:“沁芮,你以往在国子监当职,办事如何?”
“回陛下,薛某尽心尽力,至卸职,也未得到过上级责骂。”
皇帝嘴角微勾,似在斟酌。
“哎,我听闻过。国子监主簿薛沁芮,办事得力。整个太学上上下下见她来了,莫不规矩行事的,”一位薛沁芮不认得的女宾道,“我外孙女在太学读书,便被主簿教育了一番。从此,可再也不敢顽皮了。”
皇帝瞧向那人:“哦?不曾想你家金贵的宰相千金竟也会收了她的脾气。看来,朕果真屈才了。”
薛沁芮眉头一蹙,呷了口茶。
“母皇,沁芮可厉害了。她刚搬入府中,便使府里上百人言听计从。连姨母管不住的羽轩弟弟,都对她俯首帖耳呢。”景王咧嘴笑着,讲完还不忘回头朝薛沁芮眨眨眼。
见皇帝脸色逐渐沉下来,薛沁芮忙开口:“姐姐,你这话就——”
“好了,朕看大家用膳已差不多了,不妨现在便去观荷吧。”
众人起身,景王茫然地瞧向皇帝:“母皇,那沁芮……”
“沁芮刚封了衿国公,还要先适应一阵子。不要让她过于慌乱了。”讲毕,皇帝便出了堂。
薛沁芮朝景王微微点头,随众人出门,往院内走。她走得极慢,渐渐地,与众人拉开了距离。
堂屋内的歌舞已住,仅剩丫鬟小厮进出收拾,玉盘相撞之声回荡不绝。树上的鸟儿也开始啼鸣,在枝丫间蹦跶。
前头人声渐小,薛沁芮迷了路。
“公爷在愁什么,不妨让我去劝劝陛下。”
薛沁芮听见这声音,极不情愿地转过身去:“多谢陆公子好意,薛某无福承受。”
陆杭抿嘴一笑,水盈盈的眸子望向薛沁芮:“公爷这是什么话?公爷有难处,陆杭帮一帮,也是应该的。”
“不必了。”
听罢,陆杭立即眼角噙泪:“如今公爷飞黄腾达,未曾前来祝贺是陆杭的不对。陆杭在此给公爷认错了,公爷还是不肯接受陆杭么?”
他的啜泣引得薛沁芮一身鸡皮疙瘩。
“公爷,陆杭见过羽轩公子,知晓他是怎样的人。公爷娶这般男子,实在是——”
“我与他朝夕相处。他是什么样,我比你清楚。我能娶他,我荣幸至极。”
陆杭一噎,鼻尖变得极红,嘴唇嗫嚅:“陆杭知道,你与羽轩公子结亲,并不是自愿的——”
“我是自愿的,”薛沁芮这才盯向陆杭的双眸,他的脸比一旁树上的玉兰都白,“而之前与你的婚约,才不是自愿的。”
接下来便是半晌沉默。
此处若是被人撞见,定有得是闲话讲。薛沁芮立不住,便往另一个方向走。
棠王府气派至极,随处一望便可见门口的珊瑚树,或是绣了金边的帷幔。香气氤氲,连草叶见也是醺人的气味。
“辛咏与陆杭有几分相似。公爷将辛咏安排成羽轩公子贴身侍从,不是因为想陆杭么?”
薛沁芮脚步一顿。
树林里一阵沙沙声,愈来愈大,愈来愈近。
“主……主君。”卫羽轩身后的辛咏怯生生行礼。
作者有话要说:
决定不改文名了[选择恐惧症患者式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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