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和外面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外面白雪皑皑北风呼啸,房间里炉火熊熊温暖如春。男主人陪着三位客人喝酒聊天谈天说地,女主人在厨房忙活着。俩孩子好奇的看着陌生人,时不时的低声交谈着什么。
“望海山可不是什么好去处,那是个老贼窝子!当年老北风就在望海山上竖的绺子,后来被日本人打散了之后消停了一段时间。这几年山上又来了一伙儿人。打的旗号是满天飞,说是什么抗日自卫军,其实还是胡子!不过这伙儿胡子倒是不在这山下作案,他们都是到远处去作案子。”
木拉提的嘴皮子好使,几杯酒下肚,这家的男主人就把他所知道的望海山全交代了。
木拉提和张强、魏建频频交换眼色,三人都觉得此行收获颇丰。也记不清喝了几杯了,总之是两瓶子白酒让四个人喝了个底朝天,几盘野味也吃了个差不离。
木拉提就觉得脑袋一阵阵的发晕,再看张强已经爬到了桌子上,魏建也俩眼眯缝着,打起了盹。这乡下的土酒度数还挺高,看样子仨人今天还真是得睡到这儿了。刚想到睡,木拉提的脑袋又是一晕,这下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头一歪就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拉提被一阵说笑声惊醒了。睁开眼睛仍旧觉得有点天旋地转,但更让他惊讶的却是身体不能动了。更确切点儿说,是两条胳膊被绳子给捆住了!
第三章 强要入伙
“老黑,这仨肉票你是在哪儿寻来的”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吐字清晰四平八稳,倒像是个有身份的人。
“全爷,冤枉呀这可不是我到外头干的买卖。嘿嘿,全爷您不知道,这叫闭门家坐,天上掉元宝。可能是山神爷知道全爷您今天要来吧特地找了仨羊牯到我这里来,进我的门喝我的酒。我要是不好好伺候他们,那我左老黑这么多年不是白干了吗”
“哦,你准备怎么伺候他们说给我听听。”
“其实也没准备怎么样。我可没打算坏了他们,全爷您别误会我听说日本人修西岗炮楼正用人手,我一个朋友在那儿是个监工头。前几天他告诉我说,要是能往那边介绍人的话,每介绍一个给我提两块大洋”
“这仨羊牯看上去有把子力气,要是送到炮楼工地的话,说不定我还能管我那朋友多要一两块大洋呢。全爷您今天既然来了,这仨羊牯换的钱我拿一半孝敬您。”
“行啊老黑,出息了你竟然和日本人有来往了还敢往鬼子炮楼里送人你忘了咱是干什么的了噼啪”最后两声又响又脆,听起来很像打耳光。外面有人哼了两声,有东西翻倒的声音,显然那位全爷和老黑发生了冲突。不过也就这两声,接下来外面就安静了下来。
“全爷。”等差不多半分钟之后,老黑再说话的时候声音比刚才含混了不少,“这是他们三个的。您看,好人能带着家伙吗这仨人贼头贼脑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放屁他们不是好东西,你就是好东西了还贼头贼脑我看你才是贼头贼脑呢,你们全家都是贼头贼脑你老婆是贼婆子,你那俩儿子就是俩小贼你这个屋就是个贼窝子我回去把今天的事儿告诉六爷,你说六爷是会夸你能办事呢还是把你们家这四口子全都种了荷花”
“别,别全爷,饶命呀全爷饶命翠花,你个死娘们装什么死人,还不赶紧过来求求全爷”
“全爷,全爷,求求您饶了我们全家吧。是我们鬼迷了心窍,您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吧。”这是男女和声在求情。
“嗯,起来吧。带我去看看那三个到底是什么人,竟然随身还带这么好的枪他以为他是张大帅呀”
门一开,从外面进来俩人。后头那个正是昨天一起喝酒的本宅主人,脸蛋子肿起来老高。前面走的那位看年纪不过三四十岁,高鼻梁、大眼睛、两道剑眉白净的皮肤。初一看相貌,这人长得还挺英俊。不过仔细再看,却发现此人眼角眉梢都带着一层浓浓的煞气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是干什么的”这个叫全爷的语气和善的问木拉提三人。
“他叫张强、他叫魏建、我叫木拉提。我们仨是关内人,到辽去做买卖的,路过望海山。结果被这位给绑住了。误会,这都是误会。”三人就木拉提长得不像内地人,还就他嘴皮子灵光。
“做买卖的做买卖的有带这家伙的吗”全爷手里拿着三个人的三把枪一晃一晃的,看着三人一阵的冷笑,“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你们也不用瞒我。我不管你们是哪个绺子的,也不管你们是关内的还是关外的。今天既然栽到这儿了,那你们要想不付出点什么就走恐怕不容易。”
“那我们也不能去给鬼子修炮楼”根据刚才听见的只言片语,木拉提就猜到这位全爷很可能属于痛恨日寇的,最起码也是对鬼子没好感。他正好利用这点拉关系。
“没人说让你们去。老黑说的话不算数”说到这儿,全爷这才想起来估计他和老黑在外面说的话,这三位已经全听见了。“呵呵,既然你们已经听明白了,那我也就有啥说啥了。现在我给你们仨画一条路,走不走就在你们自己选择了。”
木拉提、张强、魏建目不转睛的盯着全爷,老黑也不错眼珠的盯着他。所有人都想知道全爷所画的路到底是什么。
“上望海山入伙”全爷眼精光闪闪,话里充满了鼓动人的语气,“跟我们鬼子我不敢说上了望海山就会有远大的前程,但我却敢保证你上了望海山就不会后悔你们要是东北的,就应该听说过望海山。要是关内的,我敢说望海山比你们关内绝大多数的绺子都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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