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发生在大业十一年正月上旬。也就是北疆关外的隋突厥最终大决战还没有打完的当口。张须陀带了两万兵马紧赶慢赶撵着李密的十几万瓦岗军追杀了数日,李密也表现得很是低调,与张须陀小规模战斗数场,每次都以疲敌耗敌为主,虽然战场上两军伤亡交换比看起来张须陀军占尽优势,但是架不住李密军人多。
而且李密军不怕击溃战,反正李密根本不在乎自己手下派出去作为先头部队的炮灰死伤多少,与官军的漫长养成期不同,农民军的培育周期很短,两者的差距就好像历史上的德军与苏军一样。德军死一个要很久才能补充到质量相当的,而苏军死一只就和死条狗或者死只虫子差不多,一下子就拖个壮丁补充回来继续可以用于人肉趟地雷。
相比之下。张须陀军不仅只有两万人,而且这两万人还不是张须陀平时使用的部队中较精锐的那一批,反而是挑剩下的二线部队毕竟他派去关外救驾的部队总要拿出精兵去勤王的。如此一来,此消彼长之下张须陀的战力下降就更快了,部队的韧性也明显出现了衰退。
到了正月中旬,经过数日走走停停间歇性大小战斗经历了七八场之后,终于在距离洛口仓还有一两天路程的荥阳赶上了不再退却的李密军主力。
大海寺战役,如同历史原本的惯性那样,依然发生了。虽然它的时间被提前了整整一年半以上,但是综合各方蝴蝶效应的相互作用。这也是一个合理的自然演进结果。在荥阳境内的大海寺一带,两军摆好了阵势决战。张须陀军依然以官军的密集方阵作战,和李密军血战数个时辰,而后李密军中军诈败后退,李密本人也跟着旗阵出阵诱敌,引诱张须陀深入追击。
而后等到张须陀追击时间一久部队阵势开始出现脱节后,李密军埋伏于两翼的王伯当徐世绩分兵出击,猛攻截断张须陀军。
张须陀的部下被截为数段,首尾不能相顾,张须陀本人奋力厮杀,倒是杀透了自己当面之敌,原本如果这时候他弃军突围,他本人还是有可能逃得生路的。然而张须陀显然不是这种放弃自己属下的懦夫,而且以杨广的脾气,相信如果他张须陀今天把官军全部交代在荥阳境内,哪怕他自己脱身了,朝廷也不会放过他,与其做一个兵败被朝廷斩杀的罪将,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战死。
张须陀带着自己的中军左冲右突,试图把被截断的友军全部整合在一起,无奈农民军太多,两军已经犬牙交错厮杀在一起,官军再也无法发挥结阵而战的配合优势,在混战中被逐渐消耗掉了。而张须陀也因为蝴蝶效应,让他的实力比历史同期下降了不少,而加速了败亡。
要知道,历史上张须陀和李密的决战中,秦琼和罗士信这两员官军猛将都是张须陀麾下的人才,比如秦琼就是跟着来护儿远征高句丽回来因为来护儿没什么带兵打仗的任务了,才把秦琼放归故乡,推荐给齐郡本地的将领张须陀使用的。现在秦琼因为萧铣和来护儿的关系,早就转隶属于萧铣军了,而与秦琼等人情况类似的,还有很多原本历史上会从来护儿手下转隶张须陀的精兵强将,现在都被萧铣截胡了。所以张须陀的战力当然不能和历史同期的张须陀相比了。
少了那么多名将,战力被削弱了那么多,张须陀的最终抵挡终于崩溃,在大海寺之战中壮烈战死,齐鲁地区的官军主力也在这一战中损失了两万人之多,几乎把齐地的朝廷势力给打光了。
张须陀一死,不但齐鲁之地上除了山东半岛上的东莱留守陈棱以外的其他地盘,都会先后沦丧于瓦岗军等农民军之手,通济渠东岸的漕运沿线地区也彻底陷入了毫无防守的状态,成了农民军予取予求的自家粮道。当然因为东都留守的官军还在,朝廷好歹还可以保持通济渠西岸以西地区的安全,不过从漕运的角度来说,一条运河只能掌握一岸的话,对于运输的一方并没有什么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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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薛世雄的窘境张须陀的战死之外,大业十年末到大业十一年初这段时间里,大隋境内暴涨的第三股农民军势力,便是江南道西部地区后世江西省境内的林士弘军了。当然,林士弘的崛起,完全是因为萧铣为了扩充自己的直辖范围而故意放纵的结果。
因为萧铣军假借勤王救驾的大义名分,很理所当然地拒绝了江西地区朝廷文武官员们的援军请求,只是固守江东七郡,以至于兵力本就空虚的江西地区在林士弘军的滚雪球效应下快速彻底沦陷。到了大业十年末的时候,整个江西省五六个郡包括长江流域和洪泽湖流域的三个富庶州郡九江郡鄱阳郡豫章郡,以及相当于后世赣南山区的三个穷郡全部都落入了林士弘军之手。大隋朝廷原本在这些地区的官僚体系在农民军过境的时候被彻底连根拔起,文武官员非死即伤,少数命好的才有机会隐姓埋名逃亡或者干脆投降从贼。
大业十一年初,林士弘军从赣南山区继续南下,招抚和军事进攻并用,收拢了不少潮寇俚人为主的南蛮子酋长族长势力,以羁縻的模式把后世福建省泉州以南以西的土地也都名义上纳入了林士弘军的麾下。如果按照后世唐朝对福建地区的五州行政区划划分的话,也就是只有福州泉州两个相对富庶一些汉人为主的州郡还在朝廷手上,而沿海最南面的漳州地区内陆的汀州建州地区都成了农民军的地盘。注:隋朝如今应该都叫建安郡,没有州的划分,但是隋时候福建太落后了,行政区划太少,所以难以描述,此处用唐的行政区划描述,好让大家有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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