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临这样紧张的情况,老李当然会惊慌失措。因为他不是
革命工作人员,而仅仅是我们的一个情报关系。他遇事担惊害
怕是很自然的。可是对于有多年侦察工作经验的郭亮来说,情
况再紧张些,也休想使他有半点情感的波动。相反的,情况愈危
急,他就表现得愈平静。多年的惊涛骇浪的斗争生活,给他锻炼
出这样一种沉着的特性。他深深威到,当万分紧急的情况迫近
到面前时,只有冷静,才能够清晰的分析和判断问题,才能从危
机四伏,极端复杂的事态里找出头绪,决定哪些是要避免的,哪
些是能够作到的;他会从中找出敌人的空隙,加上平日所掌握的
敌伪情况,根据敌人活动的规律,找出一条安全的路子来。如果
遇到情况,感到紧张,头脑一发胀,那么,这些掺杂在千头万绪中
的有利綫索,就理不出来。像粗心人不能作细活一样,他就会把
客观的有利条件疏忽掉,而陷入绝境。因之,在老李为他目前所
处的危险情况而着急的时候,郭亮却显得那么冷静,像烟台的敌
人正在搜捕的并不是他,而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现在郭亮就在客观的分析着眼前的情况,敌人已经知道他
进来了,四门加强了警戒,严密封锁着人行大道的路口。特别是
通往根据地的西南门,那里敌人的警戒会更紧些,因为敌人估计
他会从那里通过的,如果他再从那边走,就是自投罗网。大路不
好走,他想走小门。估计靠近根据地的西南方向的小门,敌人也
不会放松,他决定从西北小门出去。那边既不靠根据地,又此较
偏僻;可能是伪军把守,比起鬼子来,伪军还是容易对付的。有
关伪军的情况,他是太熟悉了。平日他经常带着侦察员在敌区
活动,伪军有哪几部分,每一部分的特点和底细,郭亮是摸得清
清楚楚的。他进一步推测:如果西北小门是伪军把守,那么,这
部分伪军一定是秦部的人。通过这个小门向西北走出不多远,
就是一个姓秦的反共司令的防区。这个秦司令是个地方反动
派,他和一般的反动派一样,抗日不积极,却专干反共反人民的
勾当。经常和我们的部队磨擦,屠杀我们的地方干部。我们的
部队为了坚持敌后抗战,也曾反击了他们几下,这个秦司令就
跑到这个靠近敌人的地区扎了根。秦司令的反动部队战斗力很
弱,日本鬼子要消灭他是很容易的,于是逼他投降,一道反共。
可是这个秦司令一方面不甘于丢下骗人的抗战招牌,另方面又
怕鬼子消灭他,因之他就采取了个万全之策:把自己的一部分兵
力;一个团投了鬼子,当了烟台鬼子的汉奸队。鬼子看他这
样来讨好,觉得他既不真正抗日,而又坚决反共,对他也就放心
了;而且感到秦司令打着抗战的招牌,对皇军事业也许更有利
些。因此,也就没心用武力来对付这个靠近自己的所谓抗日部
队。从表面上看秦司令和鬼子还像两个对立的营垒,实际上却
和平共处,暗地里勾勾搭搭。而那个投敌的团队却成了秦司令
私通鬼子的媒介。这个投敌的团长姓王,在鬼子的警备队当伪
大队长。
郭亮分析了这些情况,他混出烟台的信心增强了。是的,只
要了解情况,摸清敌人的活动规律,再紧急的情况,他也能争取
主动,打出一条出路来的。他决定从西北小门出去。
主意已定,他就收拾起钓鱼竿,向渔户杂居处走去。因为他
的车子还寄放在卖馄纯老汉那里呢。他把钓竿送给了老汉,又
从钓鱼人那里买了几条大鱼,挂在车把上;把绘好的军事地图塞
进一条发着臭味的小鱼的肚里,不被注意的挂在大鱼的最后边,
然后推着车子,到市区里去了。
郭亮走到大街上,看到市面上确实有些紧张。街上行人脸
上都有些惊慌不安的神情,鬼子的巡逻队端着刺刀,不断的在街
上来来往往,遇到他们认为可疑的人便怒吼着截住,刺刀对着胸
膛,进行检查。再看看远处的大路出口,那里的警戒的确加强多
了,除了伪军而外,又加了鬼子的两道岗哨,气氛显得异常的阴
森。郭亮没敢在大街上久停。就很快折进小巷,转弯抹角,向西
北角的偏僻出口走去。
郭亮来到西北小门的近处时,果然不出所料,看见小门口是
两个伪军站岗。平时这里是一个岗哨,由于要盘查八路。现在加
成双岗了。郭亮心里感到一阵阵欣喜,他就低着头向小门闯去。
站住!
伪军的枪刺对着郭亮,郭亮站下后,满脸嘻笑的向两个伪军
打着招呼:啊!哥们辛苦了! 伪军冷冷的说:良民证! 郭亮说
了声有! 有!忙着掏口袋,上边的口袋摸过了,又 摸下边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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