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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中的天子身体颤动,突然长出口气脑袋向右一歪,眼角间流下最后一抹泪痕。
    “父皇!”
    凄厉的叫声打破漫漫长夜,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前一刻,天子驾崩了!
    咚咚咚……
    当沉闷的钟声敲响,人们从睡梦中醒来,仔细数着钟声的次数,当确定长鸣钟的时候,长安士民知道天子死了。
    天刚放亮,太子披着白色孝服出现在百官的面前,放眼望去百官公卿全是素色白袍,致哀声痛哭声不绝于耳,没有人会在此刻跳出来怪罪百官违反礼仪,君死臣哭是古之大义,否则田叔为张敖赴死,栾布为彭越哭丧又怎么会成为千古义事。
    就在众臣痛哭流涕之间,曹时昂然走出队列,大袖一挥慨然说道:“天子驾崩乃汉家之大不幸,三千六百万汉民之大不幸,依照礼制本应辍朝三个月为天子守丧,奈何国不可一日无君,臣斗胆进言请太子登基加冕,再以新君之仪为先帝送葬!”
    卫绾暗自咬牙被这小子抢先一步,忙不迭说道:“臣附议!”
    “臣支持!”
    “臣附议!”
    百官公卿纷纷表态,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人敢啦找茬,除非他活腻歪了想找死。
    刘彻很难过,本来应该很开心的日子,此刻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瞥见姊夫曹时递给自己的安慰眼神,深吸一口气说道:“父皇新故,我是孝子应守孝三年,可是汉家江山不可以三年无君,我必须接过父皇交给我的重担,请诸公祝我一臂之力!”
    “臣等拜见陛下!”
    刘彻坦然的接受大礼参拜,礼官捧着天子上黑下红的冠冕袍服缓缓走来,本该响起的礼乐声在治丧期间万籁俱寂,三公九卿们密切的注视着少年除下太子的袍服,换上代表天子的冠冕正装,从此以后他就是汉家的新皇帝。
    曹时再次出列:“登基为帝,首要之事为服丧,其次当为先帝议立谥号与庙号,先帝励精图治十五年,使得国库里的粮食红腐不可食,钱币的绳子朽烂四处散落一地,百姓安居乐业,人口大幅增长,上承太祖太宗之基业而发扬光大,不议是不行的。”
    “臣赞同少府的看法,先帝功劳高,当以立褒美之谥。”太常利彭祖迟疑了下没提庙号。
    谥号每个皇帝都有,不论是褒谥,平谥,贬谥,总之是个皇帝就会有,谥号高低要看具体成就,刘邦是开国皇帝谥号为高,代表他的功绩评价只有用一个“高”字来形容,孝惠皇帝的谥号是惠也还可以,被废的前少帝和后少帝不予承认也可以不提他,刘恒是开国以来在位时间最长,治理国家最有效果并被称颂最多的皇帝,谥号为文,证明世人对他的评价非常好。
    庙号是另一回事,开国以来传到驾崩的先帝被承认的也就四个皇帝,除了孝惠皇帝刘盈虚岁二十三病死没有庙号,两个废掉的少帝也没有庙号,有庙号的只有太祖刘邦,太宗刘恒,出庙号的机率乍看起来很高,其实庙号的授予条件非常苛刻,在这个官僚们节操保持不错的汉初,太常觉得皇帝不靠谱就可以不给庙号,这个没的商量。
    刘彻的目光注视着他,太常利彭祖感觉压力巨大,他的身体本来也不太好,长期带病工作最近身子骨很虚弱,要让他和新皇帝硬抗着不给先帝一个庙号,他心里没有丝毫把握。
    面对天子投射来的巨大压力,利彭祖出乎意料的作出决定:“陛下明鉴,臣以病躯残体事先帝多年,如今陈的身体老朽不堪早已难当大任,臣恳请陛下恩准臣乞骸骨回乡!”
    刘彻微微有些惊讶,刚上台第一天就碰到九卿辞位,看着老头满头白发颤颤巍巍的模样,心里到还挺怜悯老头一大把年纪为汉家江山打拼的精神,点了点头准许他离职。
    利彭祖松了口气,终于不用为先帝的庙号忧心了。
    太常没人,立庙号的事情就要暂时搁置,先帝的遗体还陈放在温室殿内没动,刘彻哪能让主管礼仪发丧的最高礼官空缺,当即就指着九卿中的人喊道:“就你了,柏至侯许昌调任太常。”
    许昌大喜过望,太常比卫尉吃香,不用整天看着皇宫担惊受怕,主管礼仪在九卿内地位非常高,于是他连忙行礼:“臣谨遵旨意!”
    “还有你,武强侯庄青翟出任卫尉!”
    庒青翟高兴的差点跳起来,顿时升格到中二千石的九卿,哪怕地位是九卿里倒数的卫尉也很高兴,柏至侯许昌的年纪可比他大十几岁,快五十岁的老人才当上太常,相比之下他才三十多岁跃升九卿,绝对是列侯里的佼佼者。
    刘彻大袖一挥道:“太常尽快为先帝定下庙号和谥号,治丧期间百官公卿各司其职切切不可有所懈怠!”
    曹时随着朝臣的队伍缓缓行礼,对刘彻悄悄比划一个大拇指:“好样的!”
    第124章 庙号高宗
    皇帝驾崩举国发丧,依照仪典皇帝的葬礼将持续七天,棺椁要停放七个月方可进入陵寝,皇帝的服丧期为三个月,在服丧期限内上到新皇帝,下到黔首百姓都不得用礼乐,所有的宴席和酒宴必须全部停止,不管是国家礼仪还是勾栏寨里的唱歌跳舞也都要熄火。
    比较扯淡的是百姓为皇帝的服丧守孝三个月,再次期间夫妻之间行造孩子的运动也要停止,虽然这条规定略微扯淡了些,但是朝廷也不会真把百姓当作皇帝的孝子孝女,事情含含糊糊的别闹太离谱就算过去,起码勾栏寨这三个月的生意会很难做,没几个人有胆子去那地方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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