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固生,我见识你的本事了,纵横家的手段用的不错!”
“平阳侯,我也见识你的本事,纵横家是什么东西,我用的是地道的儒术!”
“好了好了,两位不要因为理念不同吵了翻天。”窦婴出来打个圆场,总算止住无休止的争吵。
要不是窦婴拉着,曹时差点要拂袖而去,从没见过脸皮那么厚的老儒生,自己都说到脸上了还不愿意羞惭而退,梗着脖子和他争论孔子的仁礼到底能否治国,几乎用上纵横家的手段来对付他,差点没把他给恶心死。
孔武整个人都看傻眼了,他从没见过那么激烈的辩论场面,记得印象里遇到的辩论每个人坐姿端正,用心倾听对方的发言而后作出回答,彼此礼仪毫无可挑剔之处,可眼前的情况让他感到非常惊讶,原来争论也可以这样。
董仲舒擦擦头上的冷汗心有戚戚焉,换做他上去只怕走不了几合就败下阵来,自家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公羊春秋》以及一点天人感应的私货,前者公羊寿与胡毋生的研究更透彻,后者属于阴阳家的拿手好戏,忽悠没见识的人还凑合,去忽悠年轻的天子最多能哄住一时,一旦天子醒悟就是自己倒霉的时候,去忽悠曹时更是不可能,他那点私货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许是被吵架吵烦了,曹时冷哼道:“难怪人人都说你辕固生铁齿铜牙本领了得,就连太皇太后的虎须也敢捋,吃了次挂落到现在还不长记性,以你刚才那些发言摆在朝堂之上光明正大的讲,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踏入关中半步。”
“你威胁我?”
“我让你拿出治国术,你说唯有仁礼二字,我让你以仁礼开题治国,你东扯西扯就没一句脚踏实地的策略,我说你迂腐,你骂我荒谬,到底谁更荒谬?我来这儿是和你这个老儒生闲聊的吗?你拿不出治国的真凭实据就请闭上嘴巴,我不想再和空谈虚言之辈讲话了,累!”
辕固生像是被电打了一下似的浑身乱颤,佝偻的身躯随着剧烈的喘息声抖动,他被气坏了。
“你……”
“我要是你早就趁早收拾东西回齐国颐养天年,省得在长安城里招摇撞骗带坏民风,当今圣天子最讨厌虚头巴脑的话,你的治国术太虚,治不了国,回去治治你自己吧。”
辕固生眼一黑昏倒在地。
第185章 刺杀警告
“人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小子别怪我们手下无情,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撞上不该看到东西。!”
剧信手持长剑逼退几名黑衣刺客,衣角破碎的口子显示出他此刻的狼狈,对面七八个刺客不紧不慢的逼过来。
叮叮叮!
剑光连闪,剧信手中的长剑短匕连连格挡,有几次乌黑的剑光差点刺中他的臂膀,迎着月光可以看到那不正常的乌光是淬毒的利刃,那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剧信浑身一颤,整个人像一团漆黑的影子向后疾速纵跃,几个呼吸之间躲开必杀包围圈。
嗖!
一只利箭划过夜空,正呆追杀的刺客浑身一颤,扭过头闷声不吭的遁入黑暗。
疾奔几十步,当他回过头发现茫茫夜色中再也身后的追兵踪影,才停下脚步细腻了悄悄松口气。
铛铛铛!
“有刺客!全员出动捉拿刺客!”
“捉拿刺客!”
寂静的夜晚被一声大吼打破,漆黑的侯府很快变的灯火通明,庄里的护卫手持强弓利刃,成群结队的涌到侯府的每个角落。
当第一批骑兵打着火把冲出侯府大门,此时距离刺杀爆发已经过去两刻钟,漫漫长夜才刚刚过去一半。
剧信望着茫茫黑夜发怔,直到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把他拉到平阳侯面前,他才从呆愣中醒悟过来。
曹时的出现稳定了侯府上下的人心。他一出来就吊着眉毛仔细询问整个过程,换做谁被大半夜被吵醒心情都不会很愉快。
“等等,你说你认识他们?会不会是你看走眼了?”
剧信十分肯定地回答:“在下练剑十几年眼神好使的很。他们的剑技路数我非常熟悉,绝不会看走了眼,看他们的体形和技巧,可以确定那几个刺客是江淮著名游侠。”
“江淮游侠。”
曹时疑惑的看了一眼周围众多,注意到面无表情的门大夫王孟,心中闪过一丝怀疑。
那个念头还没出现就被捏碎,他绝不相信王孟会背叛自己。背叛整个平阳侯府,“莫非是淮南王刘安,还有始终的刘陵?不对!我和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对付我?”曹时也有些糊涂了。
他的仇人的确很多,看他不爽的人更是满朝文武大把抓,可是他的仇人相对比较集中,有能耐影响他的全是高官公卿。不用害怕长安城里搞出下毒和刺杀之类的把戏。没能耐影响到他的商人豪强根本不值一提,更不用说远在江淮的游侠儿。
那一块恰好是淮南王刘安的地盘,要说他心里完全放心也是不可能的,淮南王手下人才济济,堪比当年盛极一时的吴王刘濞,以及梁孝王刘武。
吴王刘濞可以派遣刺客,在周亚夫的必经之路埋伏着伺机暗杀,梁孝王刘武更是派遣刺客羊胜、公孙诡暗杀袁盎。以淮南王刘安的能耐,还有他麾下淮南第一剑客雷被的威名。对着平阳侯府搞几次刺杀完全没有压力。
“刘安到底有什么动机对付我?莫非是刘陵追我不成,因爱生恨对我痛下杀手?”曹时觉得这个理由太可笑了,刘陵那个死女人对人动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她的眼里只有利益和权力,看上自己并表现的非常迷恋显得很突兀和奇怪,他估摸着八成是为了谋取更大的权力而玩的政治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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