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时第一时间进入未央宫,天子身披札甲腰挎长剑坐在绘图室等候已久。
“臣拜见陛下!”
“车骑来的正好,这份战报你来去看看。”
曹时接过厚厚的一叠战报很是惊异,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朝廷也弄出全套战场分析资料,一目十行的扫过边郡送来的战报才松了口气,边郡太守似乎有意识模仿曹时的情报搜集风格,只是限于水平不够见识不足无法完美复制,搜集来的资料零零碎碎读起来冗杂非常头疼。
几个郡太守同时回报一件事,遣词用句各有不同,虽说可以起到兼听则明的作用,可是无形中增加的分检判断都是需要很多时间的,如果分检判断的水平不够很可能看错,毕竟情报也有对错之分,有的情报就是不可靠的假情报,辨伪是一项重大工作。
战报是从多个不同角度描述匈奴大胜的消息,至少可以证明匈奴骑兵开始装备类似汉军骑兵的制式装备,皮套索代替金属马镫,木制马鞍也在模仿高桥马鞍,限于没有实物只能发挥想象弄出很多奇怪的造型,鲜卑人用光板无鞍具马镫的骑兵对抗匈奴骑兵,被打个大败也是理所当然的。
“为什么会突然出击呢?”
曹时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从他的理解来看匈奴人占据优势,鲜卑人眼下的情况缺乏一战之力的,最好的办法是躲在深山密林中熬下去,只要挺过这道门槛就会迫使匈奴骑兵撤退,快三十万大军围着鲜卑山几个隘口死活不走,任凭暴风雪的侵袭也没有变化。
看起来匈奴人很强悍,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匈奴人是在赌,就赌自己能不能赶在粮尽援绝之前击败鲜卑人,赢就是匈奴军士气大振收获大量战利品,输就要面临两场战争接连受挫的打击,有可能匈奴人要一蹶不振一二十年无法恢复元气,倘若汉军北上讨伐匈奴就会彻底改变格局。
不幸的是匈奴人赌赢至关重要的赌局,幸运的是鲜卑人元气大伤遁入山林不见,或许还无人能预测到鲜卑人会逃往何方,起码两边的死仇会叠加到更深的层次,下次见面将会不死不休。
“损失一千五,受伤两千七,匈奴人占据绝对的优势,因为仿制的马镫和马鞍吗?”曹时也不太敢确定,至少表面数据不能说明战场上的时机变化,或许并不是想象中的一面的倒碾压战,但是边郡所能拿到的情报也仅限于此,想获得更详细的情报必须从更高层手中获取。
天子手里没有这样的固定情报源,也不知道眼皮底下的车骑将军有特别情报,盯着地图认真的分析:“匈奴人果然在抄袭我汉军骑兵,卫氏朝鲜太子卫右渠侍奉在军臣单于身侧,这个叛徒又一次出卖了朕和大汉帝国!”
刘彻用“又”来形容是因为卫右渠的祖父卫满就出卖过一次,当年卫满跟着卢绾谋反作乱,以出卖大汉帝国重要情报为诱饵获取冒顿单于的支持,毫无疑问他的努力注定将会失败,眼看战局想着己方大劣势的方向发展,卫满察觉不对就化妆成小兵混入逃兵里顺利脱出,逃到箕子朝鲜被奉若上卿,一转脸把箕子朝鲜王撵走,自己开创卫氏朝鲜的新疆域。
卫满时代的背叛已经过去很久,全新一代皇帝与诸侯王关系急需重新确立,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四个远地诸侯王太子捧着金珠玉器千里迢迢赶到长安,本意是要天子登基加冕做贺礼,没想到弄巧成拙牵连到一桩麻烦事里无法自拔,除去卫氏朝鲜王太子卫右渠侥幸逃脱,另外三个人两个被俘一个主动投诚,称霸南方边境上百年之久的三越被消灭掉。
作为卫满的子孙,卫右渠很自然的选择走上背叛的道路。
皇帝是这么认为的,满朝文武也认为此话有理,至于卫右渠有多少苦衷和无奈都是扯皮,没有负荆请罪就已经是态度不端正,不但没有悔过之心还要偷偷摸摸的躲着背叛,天子对卫氏朝鲜的态度非常失望,卫满的后人果然没有一个是靠谱的人。
“车骑,你说说想法吧。”
曹时皱眉说道:“没想到鲜卑人会主动出击,按照臣的计算应该还有两三个月才会沉突然发动袭击的,按照草原的气候季节三四月是青黄不接的关键当口,那个时候动手是最有把握的时机,匈奴人的战术让人摸不清头脑。”
匈奴人有战术?
曹时甚至无法确认这一点,至少从匈奴人的描述里看不到他们有强力战术的搭配。
“朕听闻,匈奴左贤王部倾巢出击围攻乌桓山,企图要讲乌桓王的存在和意义被彻底抹去,此话当真否?”
“陛下所言极是,左贤王动用主力瞄准毫不起眼的小山做动作,本意是要把横在匈奴边境的大部族逐次清理掉,鲜卑语乌桓显然是块头巨大的部族,最后导致这个体系早晚都归长安居民,况且与匈奴人有很大的关联,左贤王掌握的匈奴左地有很多降服的戎狄人口。”
“右贤王没有任何动弹的信号?”
“没有,必须要请名医做诊疗手段。”
“世代仇恨,不外如是。”天子感叹道。
春暖花开和解冻鲜卑山南部,某个移民群体牵着手走一起经过几轮反复的清点发现人口下降四万人。
“损失太惨重了,有人从马上摔下来一声不吭的死掉,还有人止血不住突然病死,我们鲜卑男儿决不能就此退缩放弃!”拓跋亦力费九牛二虎之力大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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