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材与邓定公席地而坐,边吃干粮,边聊着一些前线的话题。
“老冯,你说,这安庆前线都打了这么多年了,这太平贼军却是越打越强,地盘也是越打越大,照这样下去,那可不得了啊。”邓定公将一块干粮丢进口中,嚼了嚼,然后猛灌了几口水,道。
“为将者,奋勇杀敌而已,不必要关心国家大事。”冯子材干巴巴地道。
“好,好,就你有原则。那我们就来说说杀敌的话题。”邓定公举手投降,心想,真是个老顽固。
“你想说什么?”冯子材淡淡地道。
“你说,这曾文正拒敌多年,过往也不见有如今年如此多的惨败,是不是人老了,有些不中用了。”邓定公调笑道。
“老邓,莫要背后议论别人是非,胜负乃兵家常事,曾公也是人,所以,败上一两阵,那也属正常,不会影响整个大局。”冯子材一本正经地道。
“老冯,跟你讲话真吃力,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讲,说了也是白说,讲了也是白讲,没一点独到的见解,那你说,我还怎么跟你讲。”邓定公有点生气。
“那你就省省力气,什么也不用讲了,休息一下好上路。”冯子材道。
“你呀,叫我怎么说你,就你这臭脾气,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邓定公叹了口气道。
“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死我都不怕,我还怕吃大亏。”冯子材给邓定公的感觉,那就是水泼不进,针也扎不进,完全是又臭又硬的石头一块。
“好了,看来跟你也说不到一块去,还是休息好啊…。。”邓定公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顺势倒在了地上,他要养精畜锐,等下到了曾国藩处,那一定会有一场大战,当然,此战非彼战也,此战实为酒战,吃战也。
“老邓,穿过前面那个山谷,再往前走一百来里,应该就到曾文正公的大营了,但越是离目的地不远,我们越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阴沟里翻船。”冯子材见邓定公作势要躺,这才开口道。
“我说老冯,你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专门跟我呕气,刚才我还一本正经地跟你说话,你却是爱理不理,现在,我想休息了,你却来说有事商量,你说说看,这是何道理。”邓定公真有点生气。
“老邓,别生气,我刚才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冯子材抱歉地道。
“真拿你没办法,说,你有什么想法。”邓定公没好气地道。
“是这样,我刚才观察了一下那座山谷,发现在那处山谷上面,极易藏兵,如果有人在此埋伏,我们怎么办?”冯子材忧虑地道。
“老冯,你太过于谨慎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个屁人在这里埋伏,再说,咱们手下有三万人,而且,这地方离曾文正的大营也不远了,再加上,曾文正已派出了接应大军,离此也就几十里的路程,敌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在此伏击我们,除非他是想自杀。”邓定公分析的头头是道。
“可是,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所以,我觉得我们是不是等到接应大军来了之后,与他们合兵一处,再再往前走啊。”冯子材道。
“哈,哈,老冯,你是不是年纪越大,胆子变得越来越小了,怕他个球,就凭你我二人,有埋伏又怎样,有埋伏更好,我正好可以试试我手中的钢枪,此枪久不使用,不知锋利否,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现在走,天黑这前,我们就能赶到前方大营,如果此时不走,那么,我们应该天黑才能过了,那样岂不是更危险。”邓定公坚持此时就走。
“既然如此,那么我同意现在就走,但我们要将粮草,军饷等分开几批运过去,这样,万一碰上敌情,那我们也不至于被对方一网打尽。”冯子材沉吟了一下道。
“可以,我同意。”邓定公觉得这冯子材确实是老成谋国,心中暗暗佩服。
不久,大军休息毕,冯子材在前,邓定公在后,将一百万担粮草放在中间,他们准备先分出一半人,将粮草先运过谷去,留下一半人看守剩下的饷银等物资,等粮草先过之后,再回过头来,如法炮制,将剩下的饷银等再押运过去。
队伍戒备着向前推进,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前队就将要走出谷口,只要走出这谷口,冯子材他们也就安心了,冯子材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些。
就在此时,无数支火把突然从天而降,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谷口就冒起了大火,这火来势凶猛,一下子就将出口给烧断了,显然谷口已被人事先做了手脚,埋藏了易燃易爆之物。
冯子材心惊肉跳,心中知道要糟。
他大叫道:”众将士不要慌,保持阵形,守护好粮草。”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箭雨激射而来,只听噗,噗,噗,他身边的士兵便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冯子材见此情景。又大叫道:”敌袭,大家戒备。”
众人听到将军发话,都将手中的兵器舞起来,尽可能地将射来的利箭拨到一边。或者是以粮车做为掩体,尽量躲在利箭的躲程之外。
冯子材骑在马上,左接右挡,忙得不亦乐乎。
好不容易,箭雨终于停了下来。这时,后面的邓定公才催马赶上前来,他一见冯子材,就大呼小叫地抱怨起来:”他奶奶的,是哪个混帐王八蛋,如果让老子知道了,老子一定剥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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