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叫喊声中,清军的铁流狠狠地撞在湘军的防线上,“嘭!”,一阵沉闷的声音随之响起,地面都似乎颤抖了一下,“杀啊!”震天的喊杀声随之迸发而出。
片刻不到,两方人马便进入了短兵相接的阶段,随着一刀刀的斩下,一枪枪的刺出,断肢,残臂,破脑等身体部件漫天飞舞,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带起一蓬蓬令人恶心的血雨。
曾国荃摆出的阵势在数倍于己的清军的疯狂冲击下,被撞了个千疮百孔,骑兵,长枪步兵等每一个单独的作战单位都逐渐被清军分割包围,并在清军无情的剿杀下,逐渐的消亡。照此情况发展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曾国荃所率湘军,必将全军覆没于此。
曾国荃也已无心关注战场的形势,他现在只想尽可能多地杀伤清军,以自己的命换更多的命。他狂舞着手中的长枪,旋风般地杀向一个个与之对阵的清军,刺,挑,砸,捅,打,各种攻击姿势交相辉映,让挡者披糜,在如此凌厉的攻势之下,他手下基本无一回合之将卒。
战场的形势对湘军是越来越不利,前面还是几个清军围攻一个湘军,最后变成了十几个围攻一个,随着交战的进一步深入,湘军已没有了任何还手之力,变成了待宰的羔羊。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湘军主动投降,几乎都是战至最后一口气。
湘军之骠悍令清军为之胆寒,打到最后,往往是十几个清军围着一个湘军,但却没有一个人敢随便当出头鸟,冒然进攻,谁都不想死在湘军的手上,而往往,清军要杀死这样一个被围的湘军,都要付出几个人的代价。
战争到了这一步,已不能用简单地用惨烈来形容。
曾国荃的脸已被染红,只剩下两只同样布满血色的眼睛在一次次的冲杀中闪闪发光,他手中的长枪已不知被挥出了多少次,枪头业已卷起,基本上不再能看出枪的形状,如果不是那随风飘荡的红丝带,也许所有人都会将它当成是一根烧火棍。鲜血早将他的铠甲染成了刺眼的红色,他坐下的战马也是血色一片。
他犹如一个从地狱杀来的修罗,无情地收割着这大地上的生命,让清军见了恐惧不已。杀至后来,清军只要是见了这样一抹红色,都会主动逃的远远的,以免惹来杀生之祸。
“来将何人,休得放肆?”一声大喝声从不远处传来,让正在狂杀的曾国荃手中的“烧火棍”不由地顿了一下。
曾国荃一枪又捅死了一员清将,转来身后,用他那寒光闪闪的眼睛,看向那声音的来源之地。
他到是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死活,竟然在这个时候来捋他的虎须。
第三百零六章 国荃战定公
“你管你爷爷是谁,你又是谁?”曾国荃大叫一声道。
“休得放肆,神策军副统领,邓定公来也。”来将丝毫不含糊,也是大喝一声道。
“邓定公?听说过,听说过,你不就是那什么,对,太平军的后勤大队长吗?”曾国荃笑了笑,语带戏谑地道。
“混涨,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邓定公见曾国荃竟然毫无顾忌地揭自己陈年的伤疤,不禁勃然大怒,厉声道。
这是他毕生最引以为耻之事,现在居然被人以此当面嘲笑,他岂能不怒。
“唉哟哟,火气还真不小,人家好怕怕…。。”曾国荃装着一幅受惊不已的样子,拿腔拿调地道。
“你…。。混蛋。”邓定公气冲胸膛,差点就从马上摔下来。
曾国荃望着邓定公那因生气而扭曲的脸庞,想笑,但却没笑出来。
“混不混蛋,那你也管不着,好了,废话少说,想打架是,没问题?爷爷我奉陪就是。”曾国荃也不矫情,直接叫战。
“本将手下不杀无名之将,通上名来。”邓定公将手中的大砍刀在地上一顿,喝道。
“哼,就凭你也配说这句话?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反正爷的大名知道的人也不少,多你一个人也不算多,还有就是,爷没准备做无名英雄。”曾国荃冷哼一声,嗤笑道。
“你…。。”邓定公又吃了一鳖,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提起手中的大砍刀,喝道:“嘴上占便宜,那算什么英雄,如果真有本事,赢了我手中的大刀再说。”
“听你的口气,你还瞒自信,但是,依我看,你是自信过了头,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只有一句话送给你,这送上门来的买卖,我岂有不做的道理,有胆,你放马过来就是了。”曾国荃一边说,一边还伸出右手食指朝邓定公勾了勾,挑衅意味明显。
他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丝毫情面也不留给邓定公,那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他是为了拖延时间,如果他能在此与邓定公多消磨一些时间,那就代表着,曾国藩离城门是越来越近,那他在此狙击清军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另一方面,杀场对敌,特别是与不同寻常的对手交战,需要的是冷静的头脑,心浮气躁是对阵之大忌,所以,曾国荃如此激邓定公也就说的通了。
“好,看刀!”邓定公不再多言,策马舞刀,朝曾国荃冲了过来。
曾国荃脸色淡然,右手握了握手中的长枪,目光紧随朝他跃马冲来的邓定公。
邓定公将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在距离曾国荃还有一米左右距离之时,借着坐骑的前冲之势,当头朝曾国荃直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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