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洋人的立场,希拉里的这番说辞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不能说,太平军突围而去是因为洋人的无能,是他们无力阻止太平军跑路,那他们洋人的面子不就丢尽了吗,所以,她也只能言及这样一番顾及面子的托辞了。
听了希拉里的话之后,咸丰是半信半疑,他觉得凭洋人的习性,他们不可能会放虎归山,但是,既然希拉里这样说了,他就是再有疑问,也不能置疑洋人,因为,他还得指望他们消灭太平军。
希拉里还说了,清廷与洋人的协议也仍然有效,洋人也会尽自己的义务,保证协议可以得百分之一百的履行,她请咸丰放心,太平军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当然喽,如果他们按约剿灭了太平军,那清政府也要履行自己的责任,将承诺的报酬准时交付给洋人。
咸丰也说,只要搞定了太平军,报酬就不是个问题。
经过这样一番谈话,虽然双方仍是各怀心事,但好歹他们在表面上是达成一致意见,然后,希拉里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咸丰的皇宫,她要赶着回去为此次战役善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次与太平军之战,他们八国联军应该算是失败者。
希拉里走后,咸丰知道,他也要善后,眼前的一堆烂摊子,他还得收拾,而且,他也不能完全指望洋人,他自己必须也要一定自保的能力,无论怎么说,他都不能将自己的命运完完全全地交到洋人的手里,所以,他必须在短时间之内重整大清的武装力量,将已被打散的军队重新组织起来,至少,守卫顺天府以及皇城的力量还是要有的。
但是,咸丰不可能自己去干这些事,他必须找人帮他去干这些事。
于是,他想到了恭亲王与僧格林沁这两位被他囚禁起来的皇亲贵族,他相信,无论到了任何时候,无论在任何情况下,这两个人都会忠于自己,绝对不会背叛自己,他确信这一点。
在咸丰的授意下,恭亲王与僧格林沁二人被从天牢里面放了出来,并被带到了咸丰的面前。
咸丰是在南书房见他俩的。
“罪臣,奕欣,僧格林沁,参见皇上。”二位元老见到咸丰,二话没有,跪倒在地,一边行君臣之礼,一边道。
“行了,起来说话吧。”咸丰冷冷地道。
越是这个时候,咸丰越要冷面相对他们,他不能因为要用他们,就和和气气地与他们说话,那他这个皇上还是皇上吗,他这个皇上还有皇上的威严吗?
“谢皇上。”二人颤颤微微地站起来,谢道。
谢完之后,二人垂下头,恭敬地站到一边,准备聆听皇上训示。
“你们知道朕为何让你们来此吗?”咸丰问道。
“臣等不知,还请皇上明示。”二人象是商量好似的,异口同声地道。
“量你们也不知道,好了,废话少说,今天朕让你们来,是有件差事需要你们去办。”咸丰道。
“差事?让我们办?皇上,您的意思是说,你要重新启用我们?”恭亲王惊讶地道。
“怎么,不愿意?嗯。”咸丰有点不高兴地道。
“不是,不是,皇上,您是皇上,你就是让臣上刀山,下油锅,臣也不敢皱一下眉头,只不过,只不过……”恭亲王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朕用你们是出于无奈,朕现在是黔驴技穷了,不得不求你们,求你们给朕办差,是吗?”咸丰一点也不给恭亲王面子,他毫不掩饰言语之中的嘲讽之意。
咸丰显然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是,不是,皇上误会了,臣不是这个意思。”恭亲王见咸丰似乎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急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咸丰追问道。
“臣是想说,臣等二人已是待罪之身,诚蒙皇上不弃,委以重任,臣等心中着实感激,但是,皇上,如要臣等办差,臣等必须明正而言顺,但是,现在……”恭亲王说到这,便停住了不说,却拿眼望着咸丰。
好你个恭亲王,竟然敢将朕的军,真是岂有此理,咸丰心中大怒。
“那依你看,朕应该怎么办?”咸丰表面却并不恼,淡淡地道。
“臣等希望皇上可以授予臣等临机决断之权,如若不然,臣等不敢接旨。”恭亲王也不拐弯抹角,直白地道。
“恭亲王,你好大胆,你竟敢跟朕谈条件?”咸丰佯装大怒道。
咸丰还以为恭亲王是想让他赦免他们的待罪之身呢,原来是要临机决断之权,这说明,这二人确实没有私心,先不管他这个皇上是否会还他们清白,而是一心想着的是为他办差,这可以从这临机决断之语中可窥一二。
咸丰心中很高兴,但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再也不能让这两家伙在自己面前蹬鼻子上眼了,这两人纯属那种给一点阳光就灿烂的货色,他绝不对再重蹈覆辙。
“皇上,臣不敢,臣只是实话实说,没这决断之权,臣实难办好皇上交待的差事。”恭亲王说的也不假,这年头没权不好办事。
“你知道朕要你去办什么差吗?你就要这临机决断之权。”咸丰的脸色缓和了很多,缓缓道。
“恕臣斗胆直言,如果臣猜得不错,皇上是想让臣等二人重新领军,对抗太平反贼。”恭亲王道。
看样子,他到是自信的很。
“不错,正是此意。”咸丰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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