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没有把他们往屋里让,吴雄他们还是老实不客气地自己进了屋子。各自找椅子坐下了。
柳氏歪坐在炕头,没有瞧他们,两眼发直望着对面垒起的一叠铺盖,也不说话。
吴雄直截了当道:“柳氏,我怀疑你说谎,案发当晚,肯定还有别人来过,而且你肯定知道谁来过,可是你不说。对吧?”
柳氏没有言语。
吴雄开始把秦元分析的一套又讲给柳氏听:“这个人肯定是你牵挂的人。你不愿意他牵连进来,所以没有告诉我们,对吧?但是人命关天,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一定会把这个人找出来的!如果你能劝他投案自首,还能法外开恩,但是。如果你执意不说,我们一样能把他揪出来。那时候可就没有人情讲了……!”
吴雄口沫横飞地说着,柳氏却依旧一言不发。顺手将炕头的一盒糕点拿过,取了一块送进嘴里,嚼了两下,又停住了,皱了皱眉,似乎那糕点有些干了不好吃,扭头看了一眼炕头的垃圾桶,犹豫了片刻,却将剩下的大半截放回了盒子。抬手正准备将糕点盒放回炕头,忽又停住了,一转手,将盒子放在了枕头边,拿过旁边的针线筐,放在了糕点盒子上。
吴雄滔滔不绝说了好半天,见柳氏还是一言不发,有些生气,道:“我这等苦口婆心劝你,好歹你该说句话吧?”
柳氏淡淡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了,那晚上天还没黑我就吃了药睡了,一觉到天亮,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杀死了,我不知道有谁来过。就这话!”
吴雄无奈地瞧了秦元一眼。秦元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吴雄只好起身道:“你再好好把我的话考虑考虑,如果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到衙门找我!”说罢,拿起扇子,轻轻摇了几下,又觉得郁闷,唰的一声收了,背在身后,踱步出了房门。
秦元他们出来,柳氏却没有出来相送。一直出到门外,走了一截路,秦元这才站住了,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咱们下一步去查一下给柳氏卖糕点的人!”
“卖糕点的?”吴雄和萧耗子等捕快都愣了一下。
“对!”秦元道,“如果你们刚才主意观察柳氏的反应,就应该发现,她吃的糕点已经干了,应该是很多天前的,可是她还在下意识地吃,很显然她很喜欢吃。既然她很喜欢吃,这些天怎么不买新鲜的?”
“我们先前查访,都说这柳氏非常守妇道,平素很少与人来往,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里又死了人,自然不会出门买了。”
“不出门买,可以叫外卖啊,貌似糕点铺可以送外卖的吧?”
“可以啊!”吴雄道,“不过,这跟这件案子有关吗?”
“你们没有注意到吗?”秦元道,“柳氏发现那糕点干了不好吃的时候,炕头就是垃圾桶,她却没有扔掉,而是放回了糕点盒,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吴雄瞪眼问道。
秦元道:“这说明她对这盒糕点很珍惜!她把糕点盒放回去的时候,本来是准备放在炕头的,可是她中途下意识地转了方向,把糕点盒放在了身边,还把针线盒放在糕点盒上?——一盒已经不准备吃的糕点,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地放在身边,还用针线筐盖着吗?”
吴雄眼睛亮了:“对啊!这说明她很在乎这糕点!又或者说,她在乎送那糕点的人,她把针线筐放在糕点盒上,是害怕别人看出什么来!这么说,送她糕点的这个人,就是她牵挂的那个人?”
“很有这种可能!”秦元道,“她这种下意识的动作,正好揭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那糕点已经干了,说明是数天前的,也就是说。这些天这个卖糕点的就没有再来送糕点!或许是因为刘虎的死,担心来了引人注意。两下归在一起,便知道这卖糕点的。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柳氏牵挂的人!”
“太好了!咱们这就去查!”
吴雄立即吩咐捕快们到附近糕点铺查访经常给刘虎家送糕点的人!
查访很快有了结果,而且令人意外,——经常给柳氏送糕点的,是相隔两条街的一家糕点铺的一个专门送外卖的小伙子,名叫曹汉民。而且,在凶案发生之后,这曹汉民就告假回老家去了。
吴雄立即部署抓捕,这曹汉民老家在邻近的县。几天后,捕头石猛带着捕快将曹汉民抓捕回来。带到了县衙。
吴雄第一句话就问:“他招供了吗?”
石猛摇摇头:“他只承认一直给柳氏送糕点,也承认案发当天他给柳氏送糕点,后来得知刘虎那晚上死了,害怕被人误会,就回老家去了。”
吴雄道:“他肯定有所隐瞒!带我去问他!”
吴雄和秦元等人来到衙门大牢,曹汉民已经被关进了大牢了,吴雄吩咐将人犯提押出来。一见这曹汉民,吴雄便知道为什么柳氏会隐瞒不说了,因为这曹汉民虽然个子不高。但长得很是英俊,年轻也轻,虽然一脸惶恐,却掩不住飒爽帅气。看来。这柳氏跟这英俊的小伙子只怕有点名堂。
吴雄摇着折扇,慢慢走到他身后,拖长了声音道:“说罢。你是如何杀死刘虎的?要是如实招供,还可免得皮肉受苦。要是不肯招供,只怕没有你的好处!”
曹汉民惶恐道:“元明察。我是当真没有杀那刘虎啊。”
“既然你没有杀他,那你为何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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