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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未说完,丁莫言又沉默不语,像是晕了过去。叶白宣无心再去追问他的话,看着那伍梓杉架着马,已从兵士中走了出来,顷刻间便是一场大战,无法避免。他将丁莫言倚靠在一旁的树边,手握长剑,慢慢走出人群。这个伍梓杉,一看便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云庭尚且为了他了几分薄面,想必必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叶白宣和伍梓杉,两人一个骑马,一个赶路,慢慢向彼此逼近,明明是一场生死之斗,两人的脸上却都挂着平静的笑容,像是好友相见,而非仇人厮杀。江篱心中极为担心,却又不知该做何反应,这一战,叶白宣是为了她而战。
    云庭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想来他对伍梓杉的实力极为自信,可当那二人真正开始兵戎相见时,他脸上的自信之色,却慢慢地淡了下去。
    叶白宣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家伙。其实,他早该想到,在那树林之中,他曾让他出了大丑,他的功夫,绝对不会弱于伍梓杉。
    而江篱对那伍梓杉,却也是吃了一惊,这个看起来比自己似乎都要弱的男子,出招的时候却是极为凌厉,身形敏捷,毫不拖泥带水。更为可怖的是,他虽一直嘻皮笑脸,可真正对战时,却招招皆是杀招,目的明确,直取叶白宣性命而去,竟是连一点余地都不留。
    点点火光中,他们二人的身影彼此交错,一个轻盈,一个迅捷,一时之间难分胜负。便在众人睁大了眼,将目光都注视在两人身上之际,云庭却是大手一挥,冲手下兵士道:“将他们统统抓起来!”
    他这一举动,真是出乎人们的意料,江湖规矩,两方比试,必得是一对一单打独斗。更何况,此时双方皆派人出战,云庭又怎能仗着人多,以多欺少,不由分说便要抓人。
    可是云庭却不理会这一套,他本不便不是江湖中人,他向来只管结果,不管手段,只要能达成目的,这世上,便没什么事是不可做的。他今天带了上千兵士来,为的便是活捉江篱,他不能让她再一次从自己的手中逃脱。他已等了太久太久,为了那个令了发怵的丁莫言,他派颜碧槐前来,精心安排,最终才能废了丁莫言的武功,今日的他,自觉已稳胜券,所谓的江湖规矩,在他看来,都是狗屁。
    那些兵士听得命令,整齐划一,动作快捷,向着江篱一行人冲了过来。在场的几人,除了丁莫言,皆是武功高手,又岂会任由别人将自己抓住,当即便开始反抗。一时之间,整个赤梅庄里,杀声四起,乱做一团。
    江篱虽感疲累,可为了自保,也为了他人的性命,不得不出手反击。那些兵士都是些没有武功的平常之人,虽说力气不小,对上江篱这样的高手,还是抵不过一招半式,纷纷倒在地上。
    可是江篱却无法安下心来,她一面担心着叶白宣,怕他被那伍梓杉所伤,另一面,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兵士,她深知,今夜只怕凶多吉少。她的武功,对付他们任何一个,都不在话下,可是这么多人,她毕竟内力不够,支撑得了一时,又岂能支撑得了一世。
    江篱有些乱了心神,放眼看去,不管是吕蒙湘姐,还是庞氏夫妇,便是方西渊,也是被人紧紧围住,虽一时还未受制,却终究不是长远之计。那些兵士,便好似杀不完一般,不停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再看那云庭,端坐马上,一脸把握十足的模样。看着底下这么多人以性命相博,他却是无动于衷,反倒时时露出笑意。
    江篱眼中冒出火来,她看着云庭,只觉所有诸事,皆是因他而起。她至今不明,他为何要苦苦相逼,非要抓到她不可。她的身体内,怒意在燃烧,血管内的血已在沸腾,像是要将她活活烧死。
    她一出手,捏住了一个兵士的脖颈,甚至都未看清他的长相,手中内力已出,“喀嚓”拧断了他的脖子,随后便往旁边一扔,那一扬,带着极大的内力,那尸体砸在随后而来的几名兵士身上,将他们生生砸出去丈远。
    砸开了一拨人,另一拨兵士又紧随而来,刺出长枪,虽不敢要江篱性命,却也逼得枯紧,让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江篱一把抓住其中一支长枪,夺了过来,把手一转,将枪头向外,看都不看,便握着那枪在空中划了道圆。面前那十多名兵士,竟都直直地倒了下去,他们的脖颈处,都有一条极深的血痕。
    江篱扔掉长枪,跃身而起,直往马上的云庭而去。那些兵士看出她的意图,纷纷端起长枪向空中刺去,想将江篱刺落下来。江篱扬起右手,从袖口射出一股内力,打在那些长枪之下,那枪柄刹那断成两截。
    江篱撇下那些无用之人,直朝云庭而去。那伍梓杉正与叶白宣战至酣处,哪管得了云庭的死活。倒是那年长一些的武夫,一直守在云庭身边,见江篱攻来,立刻出手相救,却也是无济于事。江篱只觉自己又像玉荷逃走那日一般,体内有一股自己都难以控制的气在游蹿,出手间也重了许多。她明明只是用了普通的三生门功夫去对付那武夫,却不知为何,掌一发出,竟是最为凌厉的抽魂指,两指直撮他前胸,但听一声惨叫,那武夫胸前已开了花,裂开的伤口处血四处乱喷,便是江篱,也是身上脸上血迹点点。
    那武夫跌落地上,抽搐几下,便断了气。云庭看得呆住了眼,他原本以为这么些人,要抓江篱简直易如反掌,谁知竟是机关算尽,反倒误了自己性命。便在他呆怔之际,江篱的手已钳在了他的脖子上,那手,冰冷无比,刺得他血液倒流,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只结结巴巴说得几字:“你,你要干,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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