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宣听得笑出声来,道:“此话倒是甚有道理。你这个人,除了天生女相外,倒也无甚大毛病。”
伍梓杉听他话中有话,简直是拐着弯地骂自己,不禁忍不住白他一眼,轻哼一声。
江篱看他们二人斗法,有些好笑,甚至顾不得仔细将那皇宫大门看个清楚,已随着一行人,入了那宫门。
走了不多时,已有一宫人装扮的男人走上前来,向伍梓杉行了一礼,恭敬道:“伍先生,小的为三位备了轿,请随小的来。”
伍梓杉示意江叶二人下马,自己则也跳下马来。旁边早已有人走上前来,将那三匹马拉去喂食。江篱见夜雪被拉走,有些着急,想要追上去,却被伍梓杉一把拉住道:“放心,这宫里的饲料可比外面的好,高仕带来的人,便连他的马,也不会受亏待的。”
江篱听得此话,只得暂别夜雪,随着那宫人前去,坐上轿子,任由他人将自己带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所幸的是,他们三人都被带入了同一座宫宅内。甫一下轿,便已有管事的宫女迎了上来,为他们三人分别安排的房间以及侍候的宫女,并将宫中规矩略说一二,以防江篱及叶白宣行差踏错,惹些无谓的事非。
伍梓杉倒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与那管事的宫女客气几句,便先行回屋。江篱与叶白宣也被人带去了各自的房间,先行休息。
江篱自小长在三生门,虽说与这皇宫内苑无法相提并论,倒也是不乏人侍侯,对那站立一旁殷勤服侍的小宫女,也无甚大的感觉,只是每次她无论去到何处,那宫女必定紧紧跟随,这多少让江篱有些不痛快,像是受人监视一般,没个自由。
那宫女倒是全然产闲劳累,跟在脚程权快的江篱身后,非说喘得厉害,却也是一步不落。江篱看她那样子,不会轻易离开,便索性在花园中的凉亭内坐了下来,唤那小宫女到面前,开门见山道:“你为何总跟着我?”
那小宫女向江篱福了一福,笑道:“奴婢怕姑娘有什么需要,好时时留意着,侍侯姑娘。”
“我有手有脚,力气也比你大了许多,又何须你来侍侯,你自下去便是。”江篱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那宫女却是只笑不走,拿出柄扇子一面替江篱煽风,一面道:“奴婢名叫紫玉,姑娘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吩咐。只是有些事情,却是奴婢身不由已,还望姑娘不要为难紫玉的好。”
江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分明便是有人下了命令,让她跟着自己。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虽说这宫门墙帏高耸林立,但若说要摆脱一个小小的丫头,对江篱来说可不难事。那下命令之人只怕将她看得太过简单了。
“紫玉姑娘如此可怜,江姑娘也不能难为她呀。”叶白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江篱抬头循声而去,便见叶白宣正从小路上走来,他的身后,也跟着一名小宫女,穿着打扮与紫玉一样,年纪也是相仿。
江篱看叶白宣一个大男人,出门却是后头带了个小姑娘,不免好笑,掩着嘴,暗笑了几下,这才抬头望向他。
叶白宣看江篱那脸色,便知她心中的想法,回头去看看那小宫女,却是一脸平和自然的表情,自己也不能无端端地发脾气,只得忍耐一下,冲江篱眨眨眼,装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江篱招呼叶白宣坐下,看看一左一右侍立着的两个宫女,假意道:“也难为她们辛苦,你我还是乖乖待着的好,免得她们难做。”说罢起身,又冲紫玉道:“前方景色看来甚好,你我一同去看,如何?”
紫玉赶紧道了声“是”,陪着江篱一同前去。叶白宣也站起身来,却是不发一言,紧紧跟在江篱的身后。这殿阁平日里无人居住,只有几个闲散的宫人,景致自然比不得御花园。江篱却是显得极有兴致,不时与紫玉说些什么。紫玉见她似乎很好相处,便也稍稍放开了胆子,与她攀谈起来,谈至浓时,比手划脚,说些趣事,惹得江篱哈哈大笑起来。
忽然,一阵风吹来,紫玉只觉风沙有些眯眼,伸手想去揉一下眼睛,却见身边的江篱,便如一条丝带般,随着那风一齐飞起,转眼便已到了一旁的大树上。江篱身形灵巧,不过是略显了显功夫,便已让紫玉看呆了眼,呆怔之间,江篱已是几个筋斗翻出,飞出了紫玉的视线中。
紫玉只觉身后有人大叫一声,再转头看时,便见叶白宣也是没了踪影,只剩那唤意云的宫女,满脸吃惊地呆立着,两人互看一眼,都觉一股恐惧涌上心头。
离别言
江篱从树间一跃而下,如鬼魅般闪过几条长廊,避开了三名宫女的视线,终于停在了自己的房前。
她伸出手,刚想推门而入,身后却突然又冒出一只手来,一把将房门推开,拉着她,裹着一阵风,两人同时入了那屋。屋门在身后关上,发出极轻的“喀嚓”声。
江篱回头去看叶白宣的脸,屋内光线不明,只能隐约看到他脸上的笑意。
“若不是遇上了你,我还真想不好用什么法子脱身。”江篱一面笑道,一面坐下来,替自己倒了一杯水。
叶白宣却是不客气地拿起那水杯,喝了一口茶,方道:“你的功夫,要从那小宫女手上逃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又有何烦恼可言?”
“逃了又如何,若是找不到你,逃了也无用。”江篱笑道,“那两姑娘,现在只怕已是急白了头,到处寻你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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