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是咋回事?!”东家霍然起身,将那块令牌收入囊中,便快步往外走:“我就知道它现在就在我的当铺中,它决不能在我的当铺里!”
说完,东家便跑出了店门,骑上马,也不让人跟着,径直往洛北奔去。
到了洛北,东家来到皇城西南角,那处黑墙黑瓦的建筑群前。看着黑洞洞的大门口,高悬的那块‘大玄缉事府’牌匾,东家就忍不住腿肚子打转。如有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跟这吃人的地狱打交道。但眼下,这里却是唯一能救他命的地方了。
“来者何人,还不赶紧下马!”缉事府门前,黑衣黑袍的官员,对他冷喝道。
东家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翻身下马,哆哆嗦嗦行礼道:“上官,草民有要事举报!”
……
等左老太监被请到缉事府时,已是戌牌时分,天色漆黑如墨了。
林朝率领一干心腹,早就恭候在内院中。林提督亲自上前拉开车门,毕恭毕敬的请老太监下车。
左延庆似乎十分畏寒,身上穿着厚厚的皮袍,头上还戴着绒绒的暖帽。大黑猫缩在皮袍中,只在他胸口位置露出个脑袋来,瞪着绿油油的一双眼睛,目不转瞬的直盯着林朝。
从远处看上去,左延庆就像是生出了两只脑袋一样,两双眼睛一样的瘆人,让人不寒而栗。
“又有什么事?还这么神神秘秘的。”老人家睡得早,左延庆是从被窝里被叫起来的,似乎还带着下床气。
“老祖宗进去就知道。”换做往常,林朝早就竹筒倒豆子,跟老祖宗说个明明白白了。这会儿却一个字不肯多说,只是请他跟自己进屋。
左延庆狐疑的看一眼林朝,再看看院子里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的样子,简直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要谋害自己了。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左延庆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跟着林朝进了签押房,林朝亲手关好门,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摸出那块令牌,双手奉到左延庆面前。
一看到那块令牌,左延庆瞳孔猛地一缩,探手将其抓了过来。那在朝奉和东家手中沉重无比的令牌,到了左延庆手中,却轻飘飘,似乎没有了份量。
左延庆昏黄的老眼精光四射,将那令牌反复打量一番,这才冷声道:“太平令!”
“是真是假?”林朝颤声问道。
“是真的。”左延庆点点头,松开怀中的黑猫,那大黑猫便跃上几案,在林朝的机要文书上趴了下来。
左延庆一手拿着令牌,一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理,陷入了回忆道:“当初寇仙之服了散功丹,依然一手太平令,一手九节杖,迎战我们六大天阶不落下风,足足上千回合才因为药力发作,失手被擒下。”
说着他摸到云纹上一处不太明显的缺口道:“这里便是咱家当年,用辟邪剑斩出的印子,谁也做不了假的。”说着左延庆才回过神来,死死盯着林朝道:“这东西哪来的?!”
“是一家当铺老板送来的,说是从盗墓贼手里收到的,感觉不妥,就赶紧交给缉事府了。”林朝忙答道:“那人现在还收在府中,老祖宗要不要盘问一下。”
左延庆摇摇头,幽幽道:“咱家更想盘问的是那盗墓贼。”
“已经派人去抓了!”林朝忙表态的道:“老祖宗放心,就算是搜遍全城,也要把他找出来!”
“不要弄得满城皆知。”左延庆不悦的皱皱眉头。
“是!”林朝赶忙应声,又轻声问道。“老祖宗,要不要立即禀明陛下?”
“不急,越是急事越要缓办。”左延庆却摇摇头,沉声道:“先去抓人,咱家天亮再去面圣。”
“卑职这就去亲自拿人,争取在各阀反应过来之前,就把盗墓贼抓回来!”林朝说一声,便快步出去,在院子里扯着嗓门道:“都跟我走!”
左延庆听得摇头不已,叹了口气道:“哎,能瞒得过谁啊……”
叹完了气,他便继续端详起那令牌来。
第二百零九章 财帛动人心
翌日早朝散朝之后,初始帝刚刚回到长乐宫,便听杜晦禀报,说左延庆求见。
“宣。”初始帝说一声,不由猜测起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老太监,这次又会带来什么消息。
不一时,左延庆上殿,跪拜之后,初始帝沉声问道:“怎么,玉玺终于有消息了吗?”
“回陛下,玉玺还没找到,却无意中发现这样一件东西。”左延庆说着,将那紫金令牌从袖中掏出,交给了杜晦。
杜晦双手接过来,看一眼那令牌,登时也是脸色一变,然后才赶紧呈给了初始帝。
“这是……”初始帝并没参加过诱捕寇仙之的行动,也没亲眼见过令牌的样子,一时不敢确定。
“启禀陛下,这是七百年前,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所铸之太平令。”左延庆便沉声为皇帝解惑道:“张角去世后,此物便为其继任者所有,成为太平道的掌教令牌,一直传了二三十代,到了太平道上任教主寇仙之手中。”
听着左延庆的讲述,初始帝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呼吸甚至都愈加急促。
“二十年前,寇仙之为高祖所擒,此物和同样由张角所传的九节杖,便落到了皇家手中。”左延庆说着看一眼杜晦道:“当时杜公公也在场,应该见过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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