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使不得啊,我父亲不能被打扰……”陆云慌忙阻拦,却哪里拦得住?
陆修展开身法,几个起落便甩下陆云,到了后宅之中。他凝神一扫,发现后宅有若干气息,却没有一个是地阶宗师的。他不由一愣,转头看向跟上来的陆云。
“他在哪里闭关?”
陆云无奈指了指黑灯瞎火的书房。
陆修便闪身到了书房门前,伸手去推房门时,却发现被从里面闩住了。
“生死存亡之时,得罪了!”
陆修抱歉一声,略一运劲,便震断了门闩,推门而入。
只见房中如冰窟一般漆黑一片,哪有半个人影?
“奇怪,刚才还在这儿的啊……”陆云在门口往里探探头,一脸不解。
“哼!”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陆修心急如焚,却被陆云如此戏耍,不由压不住怒火。“看来尊父子是打定主意要作壁上观了,那就且看我父子败亡之后,谁来保你父子周全!”
“大伯何出此言?”陆云不由委屈道:“小侄并无欺瞒之处,只是实在不知父亲去向啊。”
“你就装傻充愣吧。”陆修冷哼一声,便要拂袖而去。
“大伯留步。”陆云却出声唤住他。
“你还有甚话讲?”陆修心中生出一丝侥幸,站住了脚。
“小侄的意思是,家父虽然不在,有什么事,你找我也是一样的。”陆云笑吟吟的看着他,那俊俏脸上的真诚之色,比漫天的白雪还要纯洁。
“你……”陆修不禁皱眉。他虽然高看陆云一眼,却一直将其视为儿子一样的晚辈,哪会真把他当成可以商量的对象?
“我没时间陪你闲聊。”陆修丢下一句,便施展身法,向前院纵身而去。
“这就是大伯不对了,昔日项槖七岁为孔子师,甘罗十二岁拜相,小侄可比他们都大多了,怎么就不能和大伯谈正事儿了?”
陆云却如影随形,紧跟在陆修身旁。更可怕的是,他说话气息丝毫不乱,就像是在和陆修坐而论道一般。
“你……”陆修被震住了。方才他为了摆脱陆云,已是全力施为之下,不说缩地成寸也差不多,根本无力开口说话。
一开口,功力一散,他身形不由一晃,只好收住身法,定定看着陆云道:“功力居然如此之高?”
第四百六十四章 治病
深夜,大雪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庭院中已经积满了数寸厚的积雪。厚厚的积雪让园中的一切都失去了棱角、模糊了原本的面目,眼前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陆尚枯坐在炭炉旁,一动不动的看着庭院中落雪如絮,仿佛在神游天外一般。
忽然,垂花门处现出两条人影。兔起鹘落间,两人已轻飘飘落在房前回廊上,身后积雪的花园中,只留两行稀稀疏疏的脚印……
陆尚老眼昏花,却也能看清其中一行脚印,要比自己儿子身后的脚印浅上三分。这说明来者的功力,还在陆修之上。
“呵呵,老十,你真人不露相啊。”陆尚对戴着斗笠的来者微笑道:“都以为你也就是刚进地阶,没想到功力远在你大哥之上。”
来者还没开口,陆修却尴尬的咳嗽一声,小声道:“父亲,他是陆云。”
“呃……”陆尚不由一愣,眼看着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年轻俊俏的面庞,不是陆云又是哪个?
“侄孙陆云拜见阀主。”陆云脱下斗笠和蓑衣,单膝跪地,行礼如仪。
“这……”陆尚难以置信的打量着白衣胜雪、面如冠玉的陆云,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父亲,陆信不便前来。”陆修有些难以启齿的禀报一句。他到这会儿都还有些如坠梦里,难以相信自己,怎么就被陆云这黄口小儿三言两语说服,乖乖带着他来见阀主的。“不过陆云来了也是一样的……”
这话说的陆修自己都有些脸红,他赶忙瞥一眼陆云,显然是想让对方自己说服陆尚。
“这是什么话?”果然,陆尚闻言眉头直皱,心说这都生死关头了,陆修你怎么还当成儿戏?难道陆信想当缩头乌龟,你就可以拿他儿子充数吗?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陆尚心头闪过一连串不悦,饶是他养气功夫再好,也受不了这份轻慢。老阀主咳嗽两声,对陆云微微挥手:“老夫有恙,你先回去,改日再让陆信过来吧。”
“孩儿就是来给阀主瞧病的。”陆云身形纹丝不动,抬头微笑看向陆尚道:“孩儿斗胆直言,阀主之病,病症在陆仲和玉奴,病根却在大长老身上。敢问阀主,不知孩儿这番望闻问切可中乎?”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陆尚直接脑后一阵阵发凉,他陡然坐直身子,昏黄的目光变得凛冽无比,择人而噬的老虎般死死盯着陆云。
“是陆信还是什么人教你这番话的?他们什么企图?为什么不亲自来和老夫谈?!”
说着陆尚重重一拍手边几案,厉声道:“敢有一句不实,今天叫你有来无回!”
府上护卫听到动静,在月亮门外探头探脑。
陆修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谁知陆云却丝毫不吃陆尚这套,依然云淡风轻地笑道:“说我就是幕后主使,阀主定然是不信的。那就当是家父教我的吧。”
“至于家父是怎么知道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唇亡齿寒,我父子绝对会站在阀主这边的。”陆云毫不在乎陆尚要吃人的脸色,慢条斯理的接着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能药到病除,让阀主永无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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