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骂着骂着,龙儿突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他发现已经好一段时间,没人从洞里逃出来了。
看看东倒西歪在洞口一两百号裴阀武士,龙儿心中猛地一紧。他是最后才跟着进洞的,自然知道进去了起码一千人,怎么才出来这么两个?
龙儿赶忙用脚踢起几名裴阀武士,勒令他们赶紧进洞查看。
顿饭功夫,那几名武士哭丧着出来,指着龙儿破口大骂起来:“王八蛋,你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我们跟你没完!”
洞外的那些裴阀武士,闻言哗的一声全都站起来,纷纷震惊的询问道:“你们说什么?难道里头没活人了吗?”
“塌了,都塌了,一个活人都没见着啊……”进洞查看的武士放声大哭起来。他们都是同宗同族、甚至很多人都是父子兄弟,一下被坑杀这么多人,自然悲痛万分了。
“都是你!”红了眼裴阀武士,急需找个出气筒,来宣泄心中的悲愤。他们团团围住了龙儿,疾声詈骂道:“陆云跟我们无冤无仇,都是你没事找事,才害我们死了这么多人!”
“还我兄弟的命来!”
“给我儿偿命!”
愤怒的裴阀武士挥舞着拳脚,就要群殴龙儿。
龙儿赶忙拼命抵抗,他虽然有地阶的修为,但好虎也架不住群狼,哪能将四面八方的拳脚尽数挡住?
眨眼之间,他便吃了无数拳头,挨了不知多少记黑脚,眼看就要被打倒在地,踩成肉泥了。
这时,裴阀武士头顶忽然响起一声长啸,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无数道凌厉的剑气打翻了一片。
“姑爷,怎么回事?”
朴正英脸上挂着彩,袍子也破了好几处,显然和皇甫照打得极为过瘾。若非听到这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他非得再激战数千招才会罢休。
龙儿全身都是拳印脚印,在朴正英的搀扶下站起来,疼得呲牙咧嘴道:“疯狗咬人了,先避一避再说。”
他虽然被打得七荤八素,脑袋却一点不糊涂,知道这些铁卫是裴阀,秘密训练多年的精锐力量,准备在发动大事时打头阵所用。统共就那么两千人,让自己稀里糊涂就折损了将近一半?这下哪还了得?不赶紧跑路等着裴都找他算账不成?
“好。”朴正英点点头,便将龙儿往腋下一夹,纵身跃过人群,眨眼便到了数丈远的几匹战马旁。
他手一推,龙儿便飞到了马背上,稳稳马鞍落座。
朴正英也骑上一匹骏马,和龙儿沿着伊水疾驰而去。看两人的方向,居然连洛都都不回了……
……
那厢间,裴阀武士追赶不及,也不敢追赶天阶大宗师,便垂头丧气的收拾好残局,丧家犬一般离去了。
待场中没了旁人,皇甫照才现出身形,一脸难以置信的挠挠头道:“这搞得什么鬼?”
说完,便赶紧身化流光,进洞去寻找陆云。
不一会儿,皇甫照用更快的速度从洞中蹿出来,一面朝着洛都疾驰,一面如丧考妣的大喊道:
“坏了、坏了、坏了、坏了、坏了……”
……
龙门山山腹地穴中,陆云、天女和圣女三人身处困境,难以逃脱。
“所以说呀,世人多无知,不能体会智者的深意。”苏盈袖哪会放过重新掌握主动的机会?一边款款走到石壁旁,将熄灭的蜡烛重新点燃,一边对二人意味深长道:“有时候,你觉着别人是在害你,其实是在帮你来着。有时候,你觉着别人是在帮你,其实是害了你来着。”
陆云闻言一愣,觉着苏盈袖是在说商珞珈的事。虽然她确实没干好事,但自己如果能借机和商家建立稳固的关系,不也算是坏事变好事了吗?
天女则以为,苏盈袖是说自己以为是在帮陆云,却搅黄了他的婚事,破坏了陆阀与崔阀的联盟一般。
“那你现在,到底是想做坏事还是好事呢?”当着天女的面,陆云也不好质问她商珞珈的事,便板着脸将话题转回了现实。
“不错,你设计将我三人困在这洞窟中,到底有何图谋?”天女也站起身来,提着宝剑走向苏盈袖道:“敢说一句假话,我让你横死当场!”
“你就是不动手,咱们仨也会被困死在这儿的。”苏盈袖丝毫不怕天女的威胁,一脸无所谓道:“还是省省力气,大家想想办法找出路吧。”
“不错,你肯定知道怎么出去!”天女忽然眼前一亮道:“没有人会变态到,主动将自己困死的。”
“我师父没了,家也不能回,爱人也不理解我,自己不想活了不成啊?”苏盈袖撇撇嘴,反正就是不认账。
“你看住她,我来找找,肯定有出路的!”天女看一眼陆云,便挥剑朝蜡烛一斩。蜡烛应声断为两截,上头半截稳稳停在剑刃上,烛光只是微微一跳,便又恢复了正常。
天女便用剑挑着蜡烛,在洞中仔细探查起来。
……
那厢间,陆云看着好整以暇坐在那里的苏盈袖,忽然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哦?横竖闲来无事,相公不如说说看,咱们是否真的心有灵犀?”苏盈袖抱着膝盖坐在石头上,一脸娇憨道。
“醉三秋那晚不过是你的预演,”陆云愤懑的瞪着苏盈袖,咬牙切齿道:“今天才是你筹谋已久的正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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