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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路的当地刑警一打方向盘,拐进了一条小路,警灯不停闪烁,伴着紧促的鸣笛声一路急行。
    毫无预兆的拐弯,应深不可控的往旁边倒去,沈文钦见了,顺手扶住他的肩膀,问:“在想案情?”
    “……嗯,谢谢。”呆住的应深回神,又坐正。
    “不客气,不过建议你抓住扶手,别等下没倒向我这边,滚到地上了。”沈文钦嘴角微笑,眼里含着戏谑,“厅长不止让你照顾我这个新人,也让我多看着你,说你太容易专注案情,忘记别的事了。”
    应深慢慢地抬手握住车窗上的扶手,脸微微发红,出神到被新人这样说,真有些尴尬,前面端的前辈样明明感觉还做得挺不错的。应深眼神微闪,不自在地瞥向窗外,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当做自己听见了。
    沈文钦又莫名奇妙地笑了一下,按住驾驶座的靠背,问:“王大哥,大概还有多久才到?”
    王刑警解释:“顶多五分钟就能到了。抄小路是这样子的,你们坐稳了。再过一会,下班潮来了,主干道会塞到吓死你,这年头,车比蚂蚁还多。”
    过了两分钟,挡风玻璃前的路况,像是要印证他所说的话一样,车子一拐出路口,前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车流。不过幸好,他们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下车走进犯案现场,简迪和陈智杰比他们要早到一点。他们走出电梯,走廊里便已经有恶臭伴着热浪扑面而来。
    一个人影突然从屋里冲了出来,是陈智杰,正扶着墙大吐特吐。简迪跟在他后面,好笑又关心地递上纸巾和水,“没事吧?吐多两次就会习惯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扶墙忙着吐的可怜人根本顾不上答她,又干呕了好几下,才擦了擦嘴,脸色难看地抬头,眼带绝望,捂着鼻子说:“理论和实践差太多了,真看到尸体了完全不一样。师姐,您怎么忍的,太厉害了。”
    简迪浑不在意,豪迈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姐罩着你。”
    不远处,应深看着他们,脚步顿了一下。突然有点明白厅长为什么这样安排,让简迪带新人,是希望她能沉淀下来,记得身边有人要照顾,稳重一些。她在新人面前,经常都是经验丰富头头是道的前辈样,实际稍了解她的人就知道,她这人一腔热血,每次都恨不得爆发洪荒之力查案,冲在最前面,不放过一丝一毫。
    沈文钦注意到他的动作,若有所思,忽道:“简迪刚来的时候是你带的吗?三年多前,二十五岁的小师父?”
    师父就师父,前面为什么要加个小字。
    应深听到,第一时间想的是这个,有点不满地皱起了眉。但因为刚在车上出了尴尬的事,一对上沈文钦的脸,就会想起他似笑非笑的戏谑样子,反驳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又吞回去了,略憋屈的答非所问道:“我们都是苏教授的学生,她是晚我五届的师妹,严格来说,你该叫她一声师姐。”
    沈文钦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耸了耸肩,无所谓说:“哦,这样啊。那你就是我的大师兄了,你可得罩着我。”
    显然他非常懂得什么叫顺着杆子往上爬,长臂一伸就勾住了应深的肩膀,十分熟稔的样子,一起往前走。
    应深想反击彻底失败,还被他近乎无赖般的行为弄得有些愣住,最终只能无奈一笑,快步走向尸体。
    现在接近夏季末尾,但天气依然炎热,尸体腐化速度很快,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气味。主卧里,尸体躺在床上,头上被用一个透明塑料袋套住,脖子上绑着绳子,面色惨白,死不瞑目。同样的,手脚也被细绳巧妙地死死捆绑,浑身露出的皮肤存在多处瘀痕,有明显被折磨过的痕迹。
    取下塑料袋时,颈上还有隐约的红色手指印,是被大力掐过留下的淤痕。
    应深站在床边,平静道:“勒死一个人很简单,只要持续用力50秒,就必死无疑。”
    “脖子上有指印,证明凶手不是一次性就勒死被害者,他先用力掐住被害者的脖子,但又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松手,然后再套上塑料袋绑紧,在旁边站着,看被害者一点点失去氧气,恐惧挣扎的样子。”沈文钦接着道。
    应深点头赞同,“犯人的作案手段正在进一步进化完善,犯罪升级,他现在更懂得拉长被害者的死亡时间,从而享受更多的快感。”
    沈文钦指着尸体,“但这古怪的姿势,和凶手一贯展现的冷酷残忍矛盾了,尸体被摆成安然死去的样子,双手交叠于小腹,算是产生后悔的情绪了吗?”
    “不是。”应深坚定摇头,“还记得在丽盈小区发现的相框吗?小儿子一直在外养病,几乎没在这里出现过,如果凶手是跟踪锁定这家人,那他很可能都不知道这家还有个小儿子。而藏起来的这个行为,也像是不想被某人看见。”
    “凶手有同伙?”沈文钦接着往下分析,“这个人还担心他发现遗漏的小儿子,并不支持杀人,他们想法相悖,是一个被胁迫参与犯案的人,没办法反抗凶手,但对于这种残忍的事情无法接受,所以才调整尸体姿势,想让被害者走得安详些,至少看起来像是。”
    “可以得出凶手的心理画像了,你把你的分析写出来,今晚我要看。”应深往外走,朝沈文钦道。
    “收到,小师父~”沈文钦深邃的双眼一弯,笑意满满,随意地搭住应深的肩,“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吃晚饭吧,都七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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